053 一更(1 / 2)

離開醫院,林佳沒急著回軍區,她又去了百貨大樓一

她來市裡坐的是軍車,還有圓臉隨行保護,雖然不是她要求的,也不好天天出來。所以出來一次,就儘可能地多逛一逛。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佳逛完了百貨大樓還去了書店,書店逛完了又去了友誼商店。

直到天色暗下,他們才往回走。

下車時林佳塞給圓臉一包雞蛋糕: “今天辛苦你了,接下來的幾天我應該都不會去市裡了。”

“不辛苦,應該的。”圓臉不好意思收雞蛋糕,林佳勸了好一會兒他才收下,還對林佳道: “林醫生,你以後若要出去跟我說一聲就行。"

林佳點點頭,目送圓臉把車開走後她們才進到招待所。

晚上,沈言回來得知滬市市醫院不同意林佳參與手術,皺了皺眉。

無論那個主任把話說得再冠冕堂皇,都是為他輕視林佳找的借口罷了。

沈言不喜歡林佳被人輕視。

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他們也沒辦法。沈言以前不覺得他有哪裡不好一

他是城市戶口,在津市有房子有工作,模樣身高都好,幾乎挑不出毛病,但現在他越來越覺得他不夠好,甚至不能給林佳撐腰。

林佳與馬家人起矛盾時,他隻能求助蔣主任,後來被舉報,他也沒有辦法,還是林佳自己積攢的人脈幫了她。

沈言眉頭攢在一起,形成了幾道深深的溝壑。林佳看著手中的醫術,沒注意沈言的神色變化。

“我倒沒什麼。”她頭也不抬地道: “開顱手術是大手術,少說得要七八個小時,我若參與進去,一定是從頭到尾都得在那兒守著,後續恢複可能也要我看著。不參與,倒省事了,就是那個病

她輕輕一歎: “希望她手術順利吧。”

“對了,”林佳話峰一轉,問道: “你的項目進展順利嗎?”

“還算順利,”沈言眉心微微鬆了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放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林佳莞爾: “那就好。”

這日過後,又過了一日,就到了12月31日,1976年的最後一天。

許是考慮到沈言他們是出差,這麼重要的日子不能陪在家人身邊,所以研究所讓眾人晚上一起吃飯,算是慶祝元旦

林佳和周燕雖不是研究人員,但沈言前一天回來時特意讓他們也去。

吃飯前有人講話,林佳聽了聽,都是勉勵眾人認真工作,報效國家。

“請樓主任講話……”

林佳聞言抬頭看去,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不出與樓心月有任何相似之處,但樓這個姓本就少見,一次性出現兩個,很難不讓她把二人想到一起。

“沈言,”林佳壓著嗓子問坐她旁邊的沈言: “這個樓主任與樓心月是什麼關係?”

“樓主任是樓心月的大伯。”沈言頓了一下: “昨日才到的研究院。”

上午到的研究院,下午就找了他談話。談話之前,沈言以為這個樓主任是為著錢老師收了他卻沒收樓心月做學生,來找他麻煩的,但結果不是這樣。

對方不僅沒有找他麻煩,對他態度還十分親切友好。

去除掉樓主任是樓心月大伯這一點,樓主任對沈言的態度不奇怪,畢竟有研究院其他領導對他都還挺好。

但樓主任是樓心月大伯,他真的能夠完全沒有芥蒂?聽完沈言的話,林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樓心月是從首都來的,那麼樓主任自然也是從首都來的。

從首都而來,叔侄兩個又都從事研究工作,還能參與這次研究,無一不證明了他們家族在首都不會是無名之輩,說不定在機械研究領域也有一席之地。

這才是正常,若沒點家族底蘊,樓心月年紀輕輕,怎麼能參與這次的研究。

這倒不是說樓心月不厲害,她能出現在這裡本身就說明了她的能力,但能力是要培養的。正是因為她出自這樣的家族,才培養出了她的能力。就像大興朝的她出自太醫之家,才自小便學了中醫。

如沈言這般,前二十來年全靠自己摸索,卻能走到這個位置的人寥寥無幾,堪稱天才。這樣想來,她真是撿到一個寶了。

講完了話,便開始吃飯。

食堂給研究員們準備的夥食一向很好,又是過節,更是豐盛。

幾個領導來敬酒,輪到林佳他們這一桌,樓主任看見林佳與周燕,他還沒說什麼,就有領導介紹道: “這是沈研究員的家人。”

樓主任知道,諸多研究員中,隻有沈言帶了家人來。得知這件事時,他

覺得奇怪,特意打聽過,說是沈言的媳婦是醫生,能幫著調理錢老的身體。

樓主任不信這話,錢主任的身體在首都時便不好了,找了許多醫生來看,都沒辦法,說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一個年輕小姑娘能比首都的醫生還厲害?

多半是沈言舍不得丟下媳婦一個人在家,靠著錢老的關係,才把人帶上了。樓主任不讚同這種行為,但麵對林佳,他還是表現得非常慈和。

“辛苦你了,這麼遠跟著一起過來。”

"應該的,支持他工作嘛。"

林佳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看了沈言一眼,落在眾人眼裡,就是夫妻二人情意綿綿。

吃完了飯,研究員們不用加班,直接回住處就行。

因為帶沈安去了趟廁所,林佳他們出來得晚些,都沒什麼人,隻有樓主任與樓心月站在食堂門口說話。

見到他們出來,樓主任看過來衝沈言點了點頭。

等林佳他們走後,樓主任道: “心月,你和沈言共事過幾日了,感覺他實力如何?”樓心月沉默片刻後道: “比我強太多。”

樓心月第一次聽到沈言這個名字是在年初一津市那邊傳回消息,在首都無論如何都不收學生的錢老收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學生。

當時很多人不服氣,她也是其中一個。

來這裡,得知錢老與他的學生會來,她也存了心思,想看看這個沈言到底比她強在哪裡。接觸之後,她服輸了,對方是比她厲害。

“假以時日,”樓心月道: “他或許能成為下一個錢老。”

來這裡後,樓主任聽到了許多誇沈言的話,這不是誇得最厲害的,誇得最厲害的是錢老師本人。他讚譽沈言是天才,是華國未來機械研究領域的領頭羊。這些人的誇讚證明了一件事一沈言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樓家,缺的就是這樣一顆新星。

第二天,林佳一睜眼就感覺到了比前幾日更甚的寒意。

研究院放假一天,沈言便沒去上班,難得也沒起床,正靠著床頭看書。聽到林佳翻身的動靜,他看林佳一眼: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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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 “還早,七點多。”

是還早,但如果要吃早飯也該起了,不然早飯都要沒了。可好冷,不想起。

“起來吃早飯。”沈言道,林佳拒絕的話剛到嘴邊,他又道: “給你帶回來了。”林佳眼睛一亮,抬頭去看,果然書桌上放著一個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