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微愣，這人情不是早就欠下了嗎?
現在怎麼突然這麼鄭重其事地強調一下。
許是看出了林佳的疑惑，負責人把事情告訴林佳。
"……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得嘶聲力竭，看著都令人心酸。"那個小女生去世的這件事林佳前天就從唐醫生那裡知道了，也很為她惋惜。
“都沒事吧?”林佳問。
“沒事，”負責人道： “我看那男人就是傷痛到了極點，突然得知他女兒原本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能夠活下來，一時怒上心頭，才去找主任理論。"
說到這兒，負責人好奇，問林佳：“林醫生，如果你參與了他女兒的手術，他女兒是不是就能活下來?"
“不知道。”林佳道：“我聽唐醫生提過，這個病人的手術非常成功，她也沒想到術後的並發症會那麼嚴重。”
負責人歎氣，人都去世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林醫生，”他又問： “你前天晚上守了趙秀一晚上，是不是就是怕有並發症?”
林佳點頭，覺得這個負責人非常會說話。雖然這些事大家心裡都明白，但能說出來還是不一樣。“放心吧，”林佳看向趙老師： “趙秀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階段，現在等他醒來就行。”趙老師之前擔心趙秀醒來後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現在他隻希望趙秀能睜眼。無論如何，至少趙秀還活著。
“他什麼時候能醒?”趙老師問。林佳： “快的話今天，慢的話明天。”趙老師點點頭，再次朝林佳道謝。
林佳原本計劃著來看一看趙秀，確定他沒什麼意外就回去，但趙老師來了，她肯定不能這麼快就回去。
中午，負責人帶著眾人去附近的國營飯店吃了一頓。
趙老師不太想去，他隻想在醫院裡陪著兒子，但林醫生在這兒，想了想，還是一起去了，留他的兒媳婦向蕙在醫院照顧趙秀。
飯桌上，趙老師問起錢老師的身體狀況。
這裡沒外人，林佳實話實說： “錢老師身體損耗很嚴重，得慢慢調理。”
沈安坐在林佳身邊，他沒那麼怕生，說道： “我姨姨很厲害的，肯定能夠醫好錢爺爺。”頓了一下，他接著道： “也能夠醫好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叔叔，趙爺爺你就放心吧。
”趙老師瞬間笑開： “有你姨姨在，我放心。”知道趙老師擔心著兒子，眾人吃飯吃得很快。
回到醫院，剛走到趙秀病房外，就聽到向蕙大聲喊醫生護士。向蕙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她急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麵色一變，連林佳都皺了皺眉，抱起沈安，大步流星地走向病房。趙老師雖然上了年紀，但身體不錯，走得很快。林佳剛進病房就聽到他喊： “林醫生，秀秀醒了。”
林佳腳下一頓，秀秀?
醒了是好事，林佳放下沈安，來到病床旁邊一趙秀虛弱地睜著眼睛，嘴唇張了張，但沒有聲音發出來。
趙老師急得手足無措： “林醫生，他是不是不會說話了?”林佳： “您彆急，他現在就是太虛弱了。”
把趙老師趕開，林佳給趙秀做檢查，檢查還沒做完，唐醫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看見林佳在，唐醫生就在一旁站著，隻在林佳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搭把手。趙秀才醒，身體虛弱，林佳隻能做簡單的檢查，結果有點出乎林佳的意料。
她以為喂了趙秀那麼多靈泉，趙秀醒來後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趙秀的左邊身體明顯不如右邊靈活。
林佳和唐醫生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給趙秀蓋好被子。
“怎麼樣?”趙老師見檢查結束，忙不迭地問。
病床上的趙秀也盯著林佳，他自己有感覺，但他不知道是因為他現在太過虛弱還是其他原因。林佳直截了當地道： “有輕微偏癱。”趙老師眼前一黑，就要往後麵倒去。向蕙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爸!”負責人更是驚呼： “趙老師。”林佳趕緊道： “隻是輕微，我能治。”趙老師眼睛一亮： “真的?”林佳點點頭，讓向蕙和負責人把趙老師扶到椅子上坐下。
沒忙著說趙秀的事，她先給趙老師把脈。趙老師上了年紀，大悲大喜容易出事。負責人連連點頭： “對對對，先給趙老師看看。”
好在趙老師沒什麼問題，林佳收回手： “趙秀的問題不嚴重，好好調理，與正常人無異。”安慰了趙老師，林佳又去安慰趙秀。他似乎還好，不怎麼傷心，加上太過虛弱，很快就又睡著了。
前麵三天，趙秀都是醒醒睡睡的狀態。即使醒了，因為頭上的傷口，也不能下床活動，但不耽誤林佳治療。
第四天開始
，趙秀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還問林佳他這種情況需要治療多久。"看你的恢複情況，快的話一兩月兩三月就能好，慢的話可能要一年。"趙秀眉頭緊鎖： "這邊的研究不到春節就能結束，到時候你就要回津市了吧?"
現在已經是一月末了，再有二十來天就是1977年的春節。
林佳道是，她聽沈言提過這事，也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但她不可能為了趙秀留在滬市或者去首都。
“林醫生，”向蕙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問： “你能跟我們回首都嗎?”林佳拒絕了，她可以去首都，但若特意為了趙秀她不會去。
“趙秀的情況不嚴重，你們回首都後可以找其他醫生，”林佳道： “可能會比我治療起來慢一點，但應該也會有效果。”
向蕙柔聲： “我們再想一想。”
趙秀的身體最重要，等林佳被唐醫生叫走後，向蕙和趙秀商量： “要不我們去津市?”
趙秀道： “等爸回來，看爸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