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要瘋了。
作為一個原畫師,他平時雖然畫些腦洞大開的故事,可他本質是個唯物主義者啊!九年義務教育也上了!
江彥懵逼在原地,看著王嫣越走越近,很快,自己被抱了起來。
一直到被抱進臥室,江彥才從穿衣鏡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竟然是隻鵝。
個頭挺大,羽毛潔白漂亮,嘴巴腦門和倆爪都是橘色的,江彥伸了伸脖子……脖子太長,他沒控製住,嘴巴一下懟到了鏡麵上。
王嫣低頭笑它:“你傻嗎瓜瓜,裡麵又沒有好吃的。”
她在一旁忙著給小裙子係絲帶,江彥立刻僵住,見她回過頭去,才小心地偏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還好,這次看清了,腦門上的肉瘤很大
是個公的。
江彥稍稍鬆了口氣,苦中作樂地想,好歹不用下蛋。
他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這種家禽,但也知道鵝是晚上下蛋的。江彥覺得現在不管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咯咯噠的下蛋都是他的不能忍受之恥。
江彥閉了閉眼,鏡子裡的大白鵝黑豆眼也跟著翻上了。
怎麼回去呢?
江彥開始犯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雖然在現在的意識裡,他覺得這不是在做夢,可是這一切太魔幻了……沒法解釋,也讓人難以接受。
他現在的五感還是自己的,能聽懂彆人說話,眼睛看到的東西也跟平時差不多,大小顏色沒差彆。看來自己的靈魂還挺完整。
江彥天雷滾滾地想,莫非自己是魂穿?
喝酒猝死了?結果借屍還魂走錯了道,撞到了一隻鵝的身上?
江彥:“???”
江彥:“!!!”
他嗖的一下睜開眼,立刻轉頭去找日曆牌。
王嫣剛把絲帶穿好,扭頭見自己的鵝扭著屁股往客廳竄,趕緊彎腰把它抱了起來。誰知道平時挺乖的大鵝,這次非擰著身子往下跳,甚至還想扇翅膀打她。
王嫣“嘿”了一聲,一手抓住鵝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
“老娘把你從小養到大,翅膀硬了啊,”王嫣瞪著眼,嘖道,“上次誰把人金毛的小褲衩給扒掉的?一會兒給你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光明正大去迎戰不行?”
江彥愣了下,頓時震驚了。
他不知道這鵝是什麼來路,竟然去欺負狗。可是他怕狗啊!他連吉娃娃和小泰迪都要躲著走,去迎什麼戰?
還是金毛?
江彥倒吸了一口氣,原本隻是想跳出去找找日曆,看下今天是不是自己的頭七。這下頓時嚇壞了,大叫一聲就往外跑。
王嫣沒料到它突然發力,正要鬆手,就見這鵝忽地展翅,伸長脖子發瘋一般竄了出去。
樓下傳來刷卡的聲音,應該是家政阿姨來送衣物了。王嫣心裡暗叫不好,一路穿著拖鞋邊追邊著急地喊:“阿姨關門!”
她起身太急,差點把自己絆倒。等她追出臥室,就見一道白影消失在了樓梯口。
隨後樓下傳來一聲大叫。
家政阿姨剛剛壓根兒沒聽見樓上有人喊,等看到一隻大白鵝朝自己衝過來的時候,嚇得連退好幾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江彥慌不擇路地往前逃竄,滿腦子裡都是流著口水的大狗,他覺得腳丫子有點不夠用,倒是胳膊……哦不,翅膀的力量很足,帶這一股強大的衝力,讓他想收都收不住。
一路被衝力給帶得東擦西撞,等江彥終於學會收力,改為小跑慢慢減速的時候,往四周一看,又傻眼了。
大晚上的,這裡漆黑一片,周圍似乎都是小樹林,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個什麼鬼地方。
江彥忽然覺得有點冷,他使勁眨眨眼,卻發現鵝似乎並沒有夜視能力,現在他能看見的隻有眼前的一點點。
乾枯的草叢上是雜亂的落葉,四周是死一般的寧靜,偶爾有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或者野貓……
江彥:“……”
好像有點衝動了……王嫣對鵝這麼好,給它喂飯鋪窩買裙子,生氣的時候提脖子也是輕輕的,應該不會讓它被狗咬傷?
倒是外麵,野貓野狗那麼多,老鼠和黃鼠狼也存在,萬一哪個竄出來,給自己一口……
江彥想起了《動物世界》裡被分餐的鵝。
有點害怕……
想回家……
江彥看了看周圍,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一邊悄悄地抬腳,趕緊搖擺著往回走。
大路也不知道在哪邊,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段路,發現自己好像越走越深入了,又猶豫著回頭,決定朝另一個方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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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寬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準備睡覺。
他今晚本來有個會議,因為跟江彥吃飯給耽誤了,隻能晚上再回公司聽彙報。等折騰完回家,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
客廳裡堆著幾個未拆封的包裹,都是他在總部大廈的辦公文件。程以寬過來就職半個月,工作內容和職位跟以前毫不相乾,資料乾脆都沒拆。
同事們對他主動申請調職的行為很不解,程以寬當時笑笑,說愛人在這邊,為了家庭所以有困難隻能先克服。如今他過來後,才發現分公司是真的廟小妖風大。
程以寬洗了澡,把今晚的材料又看了一遍。王嫣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先是詫異,隨後便給掛斷了。
誰知道王嫣又打了一遍。
“不好意思,程哥,我知道你晚上不接電話的,可是現在我這兒有點急事。”王嫣說著說著,哇的一聲就哭了,“麻瓜晚上跑出去了,我跟朋友們在外麵找了兩個小時了也沒找到,你現在有空嗎?想請你過來幫忙一塊兒找找。”
麻瓜是王嫣養的鵝。去年程以寬第一次見的時候,小東西才出生沒多久,渾身黃色的小絨毛,被他當成了鴨子,結果一問,才知道是鵝。
王嫣說這是來自倫敦的神奇動物,是她愛情的結晶,取名叫麻瓜,還有諸如瓜瓜寶寶和小崽子等諸多稱號。
程以寬起初覺得好奇,後來就發現麻瓜哪裡都好,長得也鵝頭清秀,身姿挺拔,就是有點傻。他去了王嫣家那麼多次,這傻鵝經常突然不認識他,追他後麵打。
“我在家呢,離你那兒有點遠,”程以寬不想去,道,“要不我幫你找找彆人,看有沒有離得近的吧。”
“沒了,我把能打的電話都打一遍了,”王嫣抽泣道,“我按距離挨個通知的,現在找的人裡你就是最近的了。”
程以寬:“……”
他雖然不想去,但是看王嫣哭成那樣……估計大冬天的她朋友都不願意出來。
“那我現在過去看看,”程以寬歎了口氣,從沙發上拿起外套往外走,問她,“你一個小姑娘彆亂跑,大半夜不安全。對了,你那兒現在幾個人?”
“二三十個吧。”王嫣哭著道。
程以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