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家裡有鵝 五軍 9504 字 6個月前

江彥心裡默默數著秒,感覺每一分鐘幾乎都是煎熬。他一會兒閉上眼睛, 看自己能不能在這緊要關頭穿回去, 一會兒又支棱著耳朵, 聽聽遠處有沒有救護車或警車的聲音——張遠帆上去這麼久,應該發現不對勁了吧?自己現在是涼的還是熱的?他是報的110還是報119?

心裡越想越慌,又忍不住提前開始考慮。

要是搶救沒成功的話, 程以寬才表白就發現自己掛了,那是不是有點太慘了……

要是自己被搶救成功了, 那要不要坦白呢?會被當成精神病發作嗎?

越想心裡越沒著落,江彥著急地在箱子裡來回轉悠。

過了大概十分鐘,沒有警車, 也沒有救護車, 張遠帆竟然笑嗬嗬地又出來了。

江彥:“……”他心裡詫異,使勁頂著箱子門往外看。

程以寬也問:“江彥在家嗎?這麼樣?”

“在家呢。”張遠帆道,“他睡著了, 手機靜著音呢。我去看了一眼, 見他睡得挺香就沒叫他, 給他留了個字條。”

程以寬“哦”了一聲,放下心來。張遠帆以為他不了解情況,還解釋道:“他們這行經常加班, 江彥前陣子都是早上三四點才回家,這種情況得睡到中午才醒了。你等下午再打電話, 他睡醒了就給你回了。”

程以寬一想,江彥那天也是這麼說的, 頓時深信不疑。他對張遠帆道了謝,慢慢掉頭往寵物醫生那裡開去。

江彥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也稍稍放了心。

然而才放鬆了沒幾分鐘,寵物醫院就到了。

護士先帶程以寬去了一間單獨的小診室,過了會兒,有個醫生推門進來。

“抱歉,過來的有點晚。”醫生示意程以寬把航空箱放桌上,隨後開機,調出了麻瓜的檔案,“麻瓜,57周齡,主人是王女士對吧?”

程以寬點了點頭,又報了手機尾號核對。

“今天怎麼是你過來?”醫生好奇道:“王姑娘呢?”

程以寬笑了笑:“在忙裝修。”

“怪不得,以前都是她帶麻瓜來。本來正有件事跟她講呢。”醫生示意程以寬把航空箱打開,一邊等著大鵝自己走出來一邊笑道,“前兩天醫院裡新來了一個客戶,也是養了隻寵物鵝,比麻瓜小兩周,還正巧是個母鵝。”

程以寬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江彥正好走出來,看見醫生媒婆似的笑,倒是秒懂了。

“王嫣說過想給麻瓜找個媳婦的。”醫生笑了笑,“當然主要還是寵物鵝比較少見,全城就你們兩家,那個主人也想認識認識。”

“這樣啊,”程以寬有些想笑,他忍不住瞅了愣在原地的大鵝一眼,“那回去我轉告一聲。”

江彥有點點尷尬。

程以寬卻很好奇:“鵝怎麼分公母的?”

“一般看外形可以區分,不過鵝的品種比較多,最直接的還是看□□,你可以捏一下。”醫生說完,就要把腳下溜達的鵝抓起來示範。

江彥一聽嚇得趕緊躲開了,警惕地瞅著他,又看了看程以寬。

程以寬一看那麻瓜似乎不樂,哪敢兒招惹,忙道:“算了,還是先看病吧。”

醫生點頭:“它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情況。” 程以寬道,“昨晚我起來看它的時候,發現它在打呼嚕。”

江彥:“……”他還想好端端的乾嘛來醫院呢。

昨晚江彥也知道自己打呼嚕了,大概是睡覺姿勢不正常,他習慣跟人一樣肚皮朝上攤開睡,等最後打呼嚕把自己給吵醒後,這才改成鵝的臥姿。

“打呼嚕?”醫生握住江彥的脖子,提到診療桌上,先放稱上稱了稱,見體重正常,又觀察了一下。

“平時有沒有打噴嚏、咳嗽、或者甩頭的動作?”醫生問。

程以寬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有張口呼吸嗎?”醫生看了看,“它平時的聲音呢?是‘咯咯’的,還是‘哢哢’的?”

程以寬轉過臉看了看江彥。

江彥:“??”

他張開嘴,剛準備叫一遍,就聽旁邊的程以寬突然清了下嗓子。

“昂啊——”程以寬學了一下,道,“這樣叫。”

江彥:“……”學得挺像。

他默默把嘴閉上了。

一人一鵝一塊看著醫生,醫生卻犯了難。

“一般呼吸有問題,常見的就是支原體病,就是慢性呼吸道病。但麻瓜不打噴嚏,眼底我看了看也沒滲出物,不太符合。”醫生想了想,又問:“食欲呢?它喝水多不多?走路穩嗎?”

“食欲不錯,喝水沒注意。走路……”程以寬想起早上大鵝抬著一隻鵝掌晃來晃去的樣子,“好像有些不穩。”

“那就麻煩了。”醫生皺著眉,掰著江彥的腦袋翻來覆去的看,糾結道,“口腔喉頭沒有潰瘍,不像是鵝口瘡……如果沒有其他症狀的話,那隻能先按喉氣管炎來看。鵝受寒冷刺激容易可能會引起這個毛病。不過麻瓜鼻孔上還沒有粘液,這會兒看呼吸也正常,也不敢確診。”

程以寬愣了愣,心想莫非是第一天讓麻瓜在陽台上待著受了寒?可是那天地麵溫度還是零上,他以為鵝是不怕冷的。

他心裡有點內疚,一聽不能確診,又忍不住擔心,“這個沒法做檢查嗎?”

“現在還不能。”醫生無奈道:“我們醫院主要是看貓狗居多,所以沒有禽類用藥和相關的設備。你要進一步檢查就要聯係實驗室了,或者去疾控中心看看。如果是禽流感之類的還要上報疫情。”

程以寬從寵物醫院出來,帶著一瓶土黴素,在車上給王嫣打電話。

“可能是凍著了?”王嫣疑惑道,“不至於吧,麻瓜不怕冷啊。”

“我有個同學在疾控中心,一會兒我聯係問問,看能不能找地方做檢查。”程以寬道,“你先忙,如果這邊有情況我再聯係你。”

他說完掛掉電話,找了老同學的電話一問,果然那邊有辦法。

“我給你找個畜牧站的老醫生看看就行。”老同學笑道,“行啊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怎麼,這是開了個鵝廠嗎?”

江彥在籠子裡聽那聲音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我要真開養殖場早就去找你了。”程以寬也笑,又道,“就養了一隻,當寵物養的。”

“寵物鵝?哈哈哈哈哈!”老同學笑道,“真有你的啊,還真養了啊!”

程以寬一愣:“什麼真養了?”

“以前你說過啊。那個小學弟,江彥,你還記得嗎?”老同學道,“那次咱一塊去爬山,閒聊天的時候你讓人家養個狗看家,小學弟說他自己就怕狗,你說那就養鵝,鵝看家比狗厲害多了。我們笑了你半天呢,你竟然還付諸實踐了。”

老同學笑得停不下來。

程以寬愣了會兒,這才想起來。他還真給忘了這一茬了。

他笑了笑,想解釋這不是自己的鵝,又想還得借同學人情辦事,又給咽回去了。

“就你記性好。”程以寬道,“等過陣子吧,我忙完了單獨請你一頓。”

那邊應下,又給了畜牧站老醫生的電話。

江彥在一旁使勁回想,終於恍惚記起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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