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加班時睡著了,助理看到了電腦上的江彥照片。她驚訝說沒想到我跟總助認識, 我納悶了半天, 才知道新來的總助跟江彥長得很像。”
“這半年飛了十三個地方, 有幾處城市的包容性很強。想象著以後在廣州或者成都定居會不會自在些。也常常會想起家鄉,同事談起,說對那邊的印象就是生育和高考, 我笑著申辯一二,說現在不似之前, 但實際上自己卻正深受其擾。”
“去投標,總助被安排在了我的車上。他問我有沒有聽過《再見二丁目》,又連了藍牙播放……很好聽的歌。他跟江彥真的很像,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人?但終究不是同一個。歌詞很應景‘無論於什麼角落, 不假設你或會在旁,我也可暢遊異國,再找寄托’……很想你。”
……
程以寬去上班了, 江彥進進出出半天, 把日程表翻開又合上, 合上又翻開,反複了十幾次,終於一邊自我譴責一邊看到了這一段。
這是在日程表的中間部分, 程以寬是倒著寫的,但沒有打亂次序。內容也不是每天一記, 看著應該是隨性寫就。
江彥沒有看完全部,自從“總助”這個人物出現後, 他眼裡就盛不開其他了。直到確定看懂的部分隻有這兩段提及那人後,他才輕輕地把日程本合了過去。
心裡鬆了口氣,隨即又緊接著沉重起來。
今天是周五,他變鵝的第三天了。
江彥記得自己頭幾次變鵝是十二個小時,後來不知道怎麼,發展成了一天。
現在好,一口氣快三天了。這趨勢真的不妙。萬一有一天真的變鵝回不去了怎麼辦?
江彥忍不住糾結起來。
假如以後一輩子都是隻鵝的話,還要跟程以寬說嗎?
說了……拖著程以寬會不會不好?要人鵝戀嗎?
不說的話……想象一下那個小總助,代替自己跟程以寬吃飯,跟程以寬洗澡,跟程以寬抱著睡覺……還聽二丁目,怎麼不聽富士山呢?
江彥氣哼哼地跳下床,一路擺著去了書房,把筆筒放倒,翻了個一元硬幣出來。這是他上次找觸屏筆的時候發現的,當時還想程以寬存著硬幣乾什麼,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
他決定聽天由命,一會兒就扔硬幣,如果是正麵自己就說,是反麵就不說。投到哪邊算哪個。
江彥打定主意,又看自己沒法往半空中拋硬幣,想了想,把硬幣從桌子上一腳踢了下去。
那硬幣掉落到地上,又滾著往前跑了一段。
他趕緊衝過去看了眼,發現是國徽那麵朝上。
江彥:“……”
他覺得不太準。
江彥很嚴肅地分析了一下,一次的話太不嚴謹了,這可關係到自己鵝生大事,所以三局兩勝?
他又使勁抬起腳,照著硬幣“啪”地一下踢了出去。
硬幣從書房被踢到客廳,又從客廳滾去餐廳。然而一連幾次,全是國徽那麵朝上。
江彥:“……”
他憂愁地看著硬幣,心想確定嗎?難道天意真的是不讓說?可是二丁目都已經再見了啊,程以寬又不喜歡他。
他懨懨地趴下了,看著硬幣發呆,有琢磨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怎麼一次正麵都沒有呢。
莫非……是因為自己沒洗腳?
江彥:“!!”對!投硬幣應該先淨手的!
那看來是不準了。
他重打精神,又去浴室洗腳,並習慣性的開了收音機。
這次經濟頻道是兩個大叔在聊郵票收藏,這段正講到附票上的圖案知識,其中一位大叔談及了紀念幣上的圖案,由此擴展,又聊起人民幣上的圖案和意義。
“現在流通的第四套和第五套人民幣呢,背麵圖案涉及11個地方……而硬幣是采用的中國十大名花。當然了,這裡有個冷門知識。”主持人笑道,“我們常說的硬幣的正麵背麵,其實標準並不一樣。第一到第四套人民幣硬幣,有國徽的一麵為正麵,麵額的那麵才是反麵。隻有第五套硬幣,麵額的那麵是正麵,花卉圖案為反麵。”
江彥歪著頭聽了聽,心想原來還能這樣。
他把水龍頭關上,正要出去,突然又反應了過來。
江彥:“!!!”什麼?!
國徽是正麵??
江彥急奔出去,找到那塊硬幣仔細看了眼,果然,正中是國徽圖案,下麵寫著“中國人民共和國 1999”。
是第四套的硬幣!
怪不得程以寬放筆筒裡!
那自己投出來的是正麵咯?江彥在原地愣了愣,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激動地在客廳飛奔了一圈,又顛顛地跑回來,小心翼翼地咬住硬幣一角,給程以寬放回了書桌上。
看來是天意了!天意如此,小總助注定沒有結局。
那萬一程以寬知道自己是鵝後,不跟自己在一塊呢?
江彥又低下頭,心想,真要那樣,那自己就狠狠地咬他一口,去給王嫣當兒子!
他這下拿定了主意,又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眼看著時鐘走過了十一點,程以寬還沒回來,江彥去廚房看了看,見沒有好吃的,隻得在門口乖乖等待起來。
程以寬這次回來的晚了一些,手裡提著大袋的青草和雞蛋。
江彥快被餓壞了,從他進門後就一直跟在屁股後麵嘎嘎直叫。
“你也太能吃了。”程以寬看他一路跟著去廚房,忍不住笑了笑,“得,還餓急眼了。”
他把雞蛋放在一旁,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個很大的白色鵝蛋。
江彥瞅了那鵝蛋一眼。
程以寬看見,立刻指著他威脅道:“不許瞎琢磨,知道嗎?這是我大老遠買來的種蛋,要敷小鵝的。”
江彥:“???”
程以寬左右看看,從櫥櫃下麵找出一個蛋托,邊放邊嘀咕:“哪頭朝上來著?”
江彥前幾天才看過鵝業大全,忍不住“呱”了一聲。
“……”程以寬扭頭瞅他,想了想,試探著問:“小的這頭?”
江彥沒吱聲,偏過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