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大學暑假的時候,有一次社團有人在操場放電影。他跟程以寬湊熱鬨去看,結果在出現親熱鏡頭時,程以寬很明顯地紅了臉。江彥原本也挺不好意思,但回頭看見他立刻忍不住笑了。
結果程以寬為自己辯解:“年輕人,臉皮薄。不像上了歲數的,皮膚厚如老繭,什麼顏色都透不出來。”
他說得冠冕堂皇,江彥差點信以為真。
也就欺負自己現在不會說話,江彥氣哼哼地看著他,心想等自己變身了,一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好跟他聊聊。
程以寬衝囂張的大鵝挑了挑眉毛。
“晚上想吃什麼?”他伸手摸了摸鵝毛,“今天給你改善下夥食怎麼樣?”
江彥吃蘋果快要吃吐了,一聽這話立刻精神起來,但他又想不出自己能吃什麼,隻得半信半疑地看著程以寬。
事實證明程以寬說話還是算數的。
半個小時候後,江彥的麵前出現了三個海底撈裝蔬菜的那種深碗,左邊盛著煮好的玉米,玉米粒都被剝好了,中間是紫薯山藥泥,右邊的更好,竟然是黃瓜生菜炒米飯……
江彥:“……”幸福地想要流淚……鵝生能吃上口好吃的,還要什麼追求?
他原本就有點餓,這下恨不得立刻撲上去。
程以寬拿了個蒲團放地上,剛要準備說話,就聽門鈴響了一聲。
倆人都是一愣,江彥想起程以寬下午的約法三章,叨了一口煮玉米,很自覺地跑會臥室躲著了。
程以寬把三個深碗放回桌上,這才滿腹疑惑地看了眼電子屏。
門外站著兩位美女。
程以寬:“……”竟然是王嫣?!另一個是朵朵?
他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程以寬猶豫了一下,心思複雜地給人開了門。
王嫣在外麵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程哥,我給你打電話沒打通,所以就乾脆過來看看了。”
“可能我手機沒電了。”程以寬猶豫兩秒,又側身讓了讓,“外麵冷,你們進來說吧。
“不用不用,”王嫣擺了擺手,“是這樣,我明天下午就走了。今天過來接一下瓜瓜,把它先送天奇那。”
程以寬一愣,這才想起來王嫣是要出國的。
他這兩天忙太嗨,把這個給忘了!
鵝主人來要鵝了,這可怎麼辦……
“你的手續都辦好了嗎?”程以寬笑著問,“我以為你還要等幾天呢。”
王嫣點了點頭:“剩下的交給律師了。本來是過幾天的,但是Patti定錯票了……不好意思,沒來得及提前跟你打招呼。”
她這也是突發情況,因此忙得手忙腳亂的,什麼事情都沒來得及安排。
誰知道程以寬卻沒立刻答複。
“進去說吧。”朵朵看了看他倆,在一旁提議,“這樣開著門聊天怪怪的呢。”
王嫣猶豫了一下,她明天的行李還沒準備呢,這會兒巴不得接著鵝子抓緊就走。
一旁的朵朵又對程以寬說:“我跟王嫣姐是在樓下碰到的,聽說瓜瓜在這,所以我帶著小米來打個招呼。你不介意吧?”
程以寬哪好意思說介意,隻得搖頭,讓倆人先進來。
他剛剛滿腦子琢磨怎麼跟王嫣交待,要關門的時候,才發現後麵果然還有一隻母鵝。小母鵝身上穿著衣服,後麵還圍著一個屁股兜,昂首挺胸地跟著主人往裡走。
程以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兩位美女在客廳落座,他去給人倒水。小米在陌生地盤觀察片刻,便徑直循著味,大搖大擺地朝臥室走過去了。
江彥正在床頭櫃旁邊窩著,他本來想上床睡覺的,後來怕萬一有人進來看見,所以又跳了下來。
誰知道才窩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就覺眼前白影一晃。
江彥抬頭,立刻傻眼了。
那個揪著他一頓暴揍,把他帽子打飛衣服咬壞的凶悍母鵝,正一臉嬌羞的在幾步之外,衝他輕輕眨了眨眼:“嗯哼?”
江彥:“!!”
他嚇得縮了縮,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然而小米顯然是衝他來的,見他不應,搖搖晃晃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偏著頭審視地看著他。
上次被暴揍的陰影還在,江彥抖了兩下,也不敢不搭理對方,想了想,隻得學著她的聲調,模仿道:“嗯,嗯哼?”
小米愣了下,漂亮的黑眼珠眨了眨,看了他一眼。
“嗯昂——”小米又喊。
江彥心裡哀嚎,嘴上老老實實模仿道:“嗯昂——”
他為了引起程以寬注意力,讓後者早點來解救自己,故意喊地特彆大聲。
然而此時的程以寬比他還愁。
“麻瓜可以先放我這嗎?”程以寬看著王嫣,摸了摸鼻子,道,“我可以先替你養著。”
他知道這個要求有點不合適,但是實在沒辦法。王嫣一向好說話,程以寬隻能暗暗盼著對方答應這個請求。
誰知道王嫣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這個……恐怕不行。”王嫣為難道,“天奇明天要跟朋友一起去雲南,他們在那買了地方要做私人花園。因為是開車過去,所以正好能帶著麻瓜。”
雲南離著這邊太遠了……要不是王天奇正好要邊玩邊走,估計麻瓜都不好運。
“那這樣行不行,合適的時候,我可以開車送它過去。”程以寬道,“保證親自送到。”
王嫣:“……”
“你是……有什麼想法嗎?”王嫣忍不住問,“麻瓜的話在天奇那會比較方便,那邊有個鳥類專家……而且我如果想它了,也可以隨時讓天奇在那邊開視頻。程哥你白天要上班,晚上也忙,我肯定不好意思打擾。”
程以寬也覺得自己這說法跟要搶人鵝子似的。
“不過……”王嫣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有不得不留下它的理由,那或許可以說出來,我們一塊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