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聞時垂眸,看著伸過來的手指,實在做不出給他吹吹的舉動。
時樂看他不動,不服氣的小聲逼逼:“我剛才都幫你舔了的。”
話音落,薄聞時眼底陡然暗了暗。
這小孩兒撩起人來,還當真是不知死活。
時樂舉了半天,眼看著手指上那點小口子都快要愈合,而薄聞時還沒動靜,他有點喪氣。
“算——”
算了,兩個字還沒說完,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薄聞時的手比他大了一圈,掌心很涼,還帶著層薄薄的繭子,被握住的時候,莫名讓人心安。
他睜大了眼睛,緊張看著薄聞時,等著他給吹吹。
可真不容易啊。
纏了半天,才等到一個吹吹。
薄聞時握著他的手,在他忐忑的目光裡,沒給他吹吹。而是,低下頭——
將他的指尖含到了嘴裡。
整個過程大概隻有幾秒,薄聞時的舌尖舔上他正在愈合的小傷口。
舔完,他唇角似乎是勾了勾,又似乎那抹弧度隻是時樂的錯覺。
“禮尚往來。”
他將時樂的手指還回去,對著表情都呆掉的小孩兒,淡淡道。
時樂足足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你,你,你舔了……”
薄聞時皺眉,怎麼什麼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莫名有些變味。
時樂看看自己的手指,決定今天都不洗手了。
他臉有點紅,看不出是羞澀還是興奮。
半晌。
他又拉了拉薄聞時的衣袖,在對方看過來時,沒忍住,問道:“你剛才說禮尚往來,那,那我要是親了你,你會不會再親回來呀?”
薄聞時:“?”
還挺會現學現用。
“不會。”
為了防止真的被親,薄聞時直接轉了轉輪椅,往後退了兩步,跟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時樂有些失望:“你自己說的要禮尚往來。”
“那也要分情況。”
薄聞時現在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他原本是覺得被這小孩兒撩的太被動,想要回點什麼。
可沒想到,這小孩兒還挺擅長順杆爬。
這種涉及到感情的曖昧話題,薄聞時並不想再談論。
他退了幾步後,抬眸問道:“我的命數改回來了麼?”
時樂鼓了鼓臉,看出來他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但搞對象這種事,的確不能太急。
時樂瞅瞅他,心道你早晚要去地府給我當閻王夫人。
畢竟,人類再能活,那也活不過閻王爺。
想著對方以後會跟自己在一塊,時樂鼓起的臉,又放鬆了下來,看向薄聞時的目光,都親昵的像是在看自家人。
“我先看看,都過去好一會兒了,應該結束了。”
時樂說著,再次打開生死薄。
這回,原本屬於薄聞時的名字,果然改成了彆人。
於魯。
是個道士。
時樂查看了遍他的生平,發現此人的確有點道行,但是乾的事都挺陰損。
給人改命,幫人竊取他人的財運,還害過人。
時樂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最後,在看到他教一戶主人家,把五歲的女兒打死,埋到屋下麵,做招財的宅鬼時,被氣的騰的站了起來。
“這個渣渣。”
時樂攥著鐵鏈,憤怒道:“我要把他放油鍋裡炸!!!”
油鍋,刀山,十八層地獄,他要讓這個連小孩子都害的垃圾,全都去嘗個遍。
“你的命改好了。”
氣到上頭的時樂,對薄聞時說話都沒能控製住語氣,有些凶。
凶完,他自己意識到他語氣不對,忙安慰薄聞時道:“你彆怕,我不是要凶你。”
“篡改你命數的那個人,被反噬了。這會兒剛咽氣,我現在就去收他的人頭!”
“你,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吧,我下回再來找你。”
丟下這話,時樂急吼吼的攥著鐵鏈往外衝了出去。
薄聞時定定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良久,收回目光。
下次再來。
這小孩兒大抵是不知道,作為一個活人,其實並不太想動不動的就見閻王。
另一邊。
時樂可能是被氣狠了,去收於魯時,速度嗖嗖的。
不多時,他趕到一個破居民樓裡,直接穿牆而入,進了個房間。
“於魯!”
時樂冷冷叫道:“跟我回地府。”
地板上,於魯的屍體正仰躺著,眼睛瞪的死大,五竅皆流著暗紫的血。
在他屍體麵前,擺著香爐符紙等東西,一看就是在作法。
而於魯的鬼魂不在房間裡,他藏了起來。
可能是自知作惡太多,下了地府也沒什麼好果子吃,所以,他乾脆在身死後,鬼魂溜出去,躲避鬼差的抓捕。
“想跑,你做夢。”
時樂泄憤的狠踹了兩腳那涼透的屍體,這才燒了個召魂符。
有召魂符在,這剛死的新鬼用不了多久,就得自己回來。
果然。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作法被反噬而死的於魯,就又飄了回來。
時樂看到他,二話沒說,直接把鐵鏈子往他身上一套。
這鐵鏈,專門針對鬼魂用的。
於魯被套牢後,那張溝壑頗多的臉上,露出悲傷之色。
“大人,我不是故意要害薄聞時的,是有人雇我。”
剛才被反噬的瞬間,他就明白過來薄聞時的血裡摻了彆人的,而且,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