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問周琳:“我想知道關於卡卡的所有事。”
在周琳拒絕之前,他又道:“你不用懷疑我的動機,我可以先讓你見見卡卡。”
“你說什麼?”
剛端了咖啡要喝的周琳,在聽到這話後,手腕猛地一抖,咖啡撒了一半。
她顧不上被咖啡濺到的衣服,隻死死的盯著時樂。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讓我見到卡卡,這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我沒有開玩笑。”
時樂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讓她跟卡卡見一麵。
不然,見不到卡卡,周琳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會配合他的,更不要提從她嘴裡去問到卡卡的東西。
“你等一下。”
時樂低下頭,把玉佩給拿了出來:“卡卡,你要不要出來?”
兩人坐的地方都是陰涼地,且有時樂在這裡,卡卡就算大白天也完全能出來。
卡卡躲在玉佩裡,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出來。
他拉著時樂的衣袖,怯生生的看著周琳。
“哥哥。”
卡卡局促不安的說道:“我害怕。”
“不怕。”
時樂攥著他冰涼的小手:“哥哥在呢。”
他在周琳麵前揮了下,讓她可以暫時看到卡卡。
時隔多年。
這對姐弟倆再次重逢了,隻是,兩兩相顧,卻各自無言。
周琳盯著卡卡,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到頭來,喉嚨一梗,什麼都吐不出來。
“卡卡投不了胎。”
時樂拉了張椅子,讓卡卡隨自己坐下,他還給卡卡拿了茶點吃。
“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關於卡卡的一切信息,這樣興許我能讓他重新去投胎。”
見到了卡卡,果然,周琳對時樂的問題不再那麼抗拒。
“卡卡是我弟弟,可他的出生,我很意外。”
“我爸媽常年在外麵做生意,有一天,他們帶了卡卡回來,說卡卡是他們在外地生的,但生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卡卡的腦子天生就不好。”
“換句話說,他的智力水平,永遠都定格在孩童時期。”
“他身體不好,怎麼不好我也不知道,我爸媽說的,我爸媽請了醫生,讓卡卡待在家裡,禁止他出門。”
“我要上學,而且,我上的是寄宿學校。我們家出事的時候,我在學校裡,等回去後,警察告訴我,我爸媽,還有卡卡,還有當時在我們家幫傭的人,全都沒了。”
“連屍體都沒有找全,他們被人分屍了。殺害他們的凶手,警方至今也沒有找到。”
周琳說完這些後,時樂眉頭皺了下。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時樂看著周琳的眼睛:“都到了這中份上,為什麼還不把所有的事告訴我?”
周琳沉默。
“你既然還活著,那麼,為什麼你家的莊園會被法院拍掉。”
“還有,你家的莊園被人大肆改動過,且改動之後的風水,目的是為了用困在裡頭的鬼,來轉運。”
“你爸媽的屍體,你弟弟的魂魄,全部都在那座莊園裡,你這些年卻看都不去看一眼麼?”
時樂想到這些疑點,對周琳說話的口吻都變了。
他冷冷看著周琳:“在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你會是一個好姐姐。”
“現在——”
時樂一字一頓的問道:“我想知道,那個背地裡害人的凶手,是不是,跟你有關?”
周琳臉色微變,直接否認道:“我怎麼可能會害我的親人。”
時樂在地府書房看案件錄的時候,再匪夷所思的家庭凶殺案都見過。
所以,他現在對周琳的懷疑,達到了頂峰。
“卡卡。”
時樂碰了碰卡卡的胳膊:“回玉佩裡。”
“好。”
比起多年未見,如今再見已是很陌生的姐姐,卡卡明顯更喜歡時樂。
他乖乖的又鑽進了玉佩裡,對時樂的要求,甚至連半點異議都沒有。
周琳看他這麼聽話,語氣也不太好。
“我這個傻弟弟,倒是被你訓的挺好。”
時樂把玉佩貼著胸口戴上,隨後,利落的捏了個訣。
“彆動,也彆叫。不然我就讓斷頭鬼天天夜裡去你家蹦迪。”
時樂將周琳定在椅子上,又威脅她彆亂叫。
現在,他必須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害了卡卡。
眼前這個老女人,毫無疑問,她目前的嫌疑最大。
“說吧。”
時樂把自己的椅子拉的離她近了點兒,遠遠看過去,隻會以為他們在親昵的說著什麼話。
周琳身上動不了,眼睛卻還能動。
她到底是個活了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人,對於眼下的處境,也依舊沒有慌亂。
“我說過了。”
周琳還是那個說辭:“我爸媽,以及卡卡,他們為什麼會被害,那都是我爸媽在外頭惹的仇人,跟我沒關係。”
說著,周琳還拋出了一個反向問題。
“他們出事的時候,我還在學校裡,你覺得,我一個沒出校門的學生,做的出來把我滿門親人都殺了的事麼?”
“那誰知道呢。”
時樂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飲料,咕咚咕咚喝下。
“古往今來,沒有良心的人多了去,保不準你就是其中的一員。”
時樂對周琳沒有半分信任。
他剛才把卡卡給叫出來後,周琳對卡卡的反應,也不像是個多思念弟弟的姐姐。
他見過真正姐妹情深的柳詩和柳妙,如果把卡卡換做柳詩,那柳妙如果能再看到柳詩,絕不會反應平平。
兩個人僵持住了。
周琳說著自己無辜,時樂卻越來越不信他無辜。
“樂樂。”
就在兩人還坐著一個喝果汁,一個不動彈的時候,薄聞時走了過來。
“還沒有結束麼?”
薄聞時看了眼不遠處,提醒道:“有人要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