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手裡提著的人頭, 時樂小圓臉上表情都呆住了。
“我給了他符。”
時樂眼神迷茫:“為什麼他還會死。”
隻要孟濤把符貼身放好,根本不可能再出什麼事啊。
薄聞時攥住時樂微微汗濕的手,安慰他道:“你已經給了他機會, 這是他的命,不怪你。”
時樂抿緊了唇,目光再次看向巡夜人。
“跟著他。”
時樂說道:“夜裡的大街上, 隻有他一個人,他的身份估計就是巡夜員。”
“我們看他最終要去哪兒,興許他會回家。”
他們誰都不知道巡夜員的家在哪兒, 巡夜員沒有提著燈出來, 可能就是把燈給放到了家裡。
趁著巡夜員往前走了一段,時樂打開門, 帶著人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夜裡的小鎮,仿佛活了一樣, 這個活了, 指的是鎮子上的人, 突然能看到時樂了。
有個不小心把窗戶打開的小男孩兒, 瞪著眼睛,驚奇的看著時樂:“咦,你——”
時樂沒等他說完, 忙食指抵著唇,做了個“噓”的動作。
小男孩兒看懂這個動作,“啪嘰”一下, 捂住了嘴巴。
可他是捂住了嘴, 人卻也從窗戶跳了下來。
時樂:“……”
時樂看著謝必安眼疾手快的把這個淘氣的小男孩兒給接住,帶到自己麵前。
他壓低了聲音,低頭看著這個像是隻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兒:“你能看見我?”
小男孩兒點點頭, 用同樣故意壓低的聲音回道:“能的呀。哥哥,你們是要乾什麼啊?我爸爸媽媽說,鎮子夜裡是不能外出的,你們要去探險嗎?可不可以帶上我。”
小男孩兒是個自來熟,而且,話又多又密,拽著時樂的衣角,說個沒完。
時樂跟他對視幾秒,忽然叫住謝必安:“謝大哥,你把他抱著吧。”
有個本地小鬼兒,他們問消息也能方便點。
謝必安聞言,把嘮叨的小男孩兒一把抱起,帶著他繼續跟蹤巡夜員。
“你們是在跟著巡夜員叔叔啊。”小男孩也看到了巡夜員的身影,他高興道:“叔叔可好了,每天夜裡都在保護著我們,我覺得他像個超人一樣。”
在小男孩兒的嘮叨中,時樂知道了小鎮巡夜員有多好多好。
他在夜晚的巡邏中,儘職儘責,抓過做壞事的小偷,送回過調皮跑丟的孩子,撿到過被遺棄的殘疾嬰兒……
總之,他不善言辭,看著乖僻,卻一直在行善。
不知不覺,時樂他們陪著巡夜員巡完了整個小鎮。
就在時樂以為巡夜員要回家時,忽然,巡夜員停下了步子,回過頭,衝他們笑了下。
笑完。
巡夜員把人頭往地上一丟,緊接著,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被燒的痛苦攣縮在地,臉上卻始終帶著笑:“不是我……都不信我。”
“我巡邏了二十一年零八天,守護了你們7673個夜晚,最後一個夜晚,你們卻把我推向了地獄。”
“是你們欺辱了那個姑娘,我是去救人的……”
“我去救人,可沒人救我。”
巡夜員身上的火,由自己作為火源,蔓延開來,整個鎮子都迅速被燒了起來。
時樂原本以為還是幻影,可沒想到,這火還挺燙!
“嘶——”
謝必安被火苗燙到後,臉色都變了下:“大人,這不是正常的火苗,這火能燙到我們!”
謝必安是鬼,能灼傷到鬼的火……
“是燃魂燈。”
時樂攥緊了拳頭:“這是燃魂燈的火,可燈在哪兒?!”
他隻看到了火,卻看不到燈。
“大人,彆管燈了,我們必須要離開。這火能把我們都燒成灰。”謝必安聲音急促的催道。
時樂也覺得被熱氣烤的難受。
他下意識去看薄聞時,薄聞時的眼神落在火上,表情是一種很古怪的平靜。
“薄聞時,我們要走。”
這些火有傷害性,他們不能再留下去。
時樂拉住薄聞時的手,正要退時,才發現退無可退。
東嶽大帝的燃魂燈,燃出來的火……
時樂被克的死死的!
四周全都是火苗,時樂一邊在心裡對著東嶽罵罵咧咧,一邊努力想著該怎麼逃出去。
“樂樂。”
眼看著火苗愈發要把他們吞噬進去,上空忽地停了隻白鶴。
白琅欠欠的聲音響起:“坐鶴麼?一人兩千,給現錢,不賒賬。”
時樂:“???”
時樂怒:“坐飛機都沒坐你貴!”
“愛坐不坐。”白琅淡定道:“我這生意又不強買強賣。”
“坐。”
就在時樂試圖討價還價時,薄聞時利落的找到白琅的微信,當場轉賬。
叮咚一聲。
白琅滿意的揮了揮翅膀,緩緩落下來。
時樂爬上去的時候,還小心眼的揪了他一把。
“薄聞時,上來啊!”
時樂讓謝必安他們都俯身在自己隨身帶的東西上,這樣大白鶴上的空間,也就被留了出來,完全還能坐下兩個人。
薄聞時抬眸,看著已經坐到了鶴身上的時樂。
他走過去,對著白琅低低的說了句什麼。
下一秒。
白琅振翅飛走,管也不管還留在原地的薄聞時。
時樂:“!!!”
時樂懵了。
他勒著大白鶴的脖子,在反應過來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老公還在下麵呢!”
時樂看著底下熊熊燃燒的大火,他甚至都找不到火裡薄聞時的身影。
“白琅!”
時樂情緒都崩了,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把我放下去,我要找我老公。”
白琅不放。
他背著時樂飛離火海,語調不緊不慢:“彆哭了,就是你老公讓我把你帶走的。他說,他覺得那火對他還挺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