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電話後，廖深抬眼看向窗外。初冬來了，冷風有些凜冽，寒冷細細地漫進了屋子。
夜幕沉沉壓下，天黑漆漆的，像是多年前那個夜晚，他們曾摧毀過一個單純又乾淨的少年。
廖深的臉色極冷，如同窗外的夜。
……
默城黑市，一間房子裡。
十九有一個朋友，擅長做行騙之事。先前他幫江喬辦過假身份和假護照，他的計算機技術也極高。
通過多次轉接，電話的地址可以被取代，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查出來。十九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頭響起了一個聲音，十分警惕：“你是誰？”
十九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很淡漠，仿佛自己口中所說的並不是親生父親的罪行。
“著名慈善家廖深，和封霆勾結做地下勾當。”十九的聲線冷得很，“他們所做的事情和紀岩的落網相關。”
那是一條專線，是國際刑警專用的。十九清楚，默城的警方已經被廖深收買，隻有國際刑警才能處理此事。
十九說完後，立即掛了電話。他沒有多說什麼，如果不是看到新聞上紀岩的事情，他也不會聯想到廖深封霆和這件事的關聯。
現在，十九已經做了他應該做的，剩下的事，就交給警方了。
……
M國機場。
江喬坐在機場，她準備回默城一趟。她已經知道吳岱山給封弈洗腦的事情，這筆賬她當然要討回來。
江喬沉思了一會兒，她拿起手機，撥了封弈的號碼。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響起了封弈低沉的嗓音：“江喬。”
江喬開了口：“封弈，我在機場。”她早就決定，任何事情都不會再隱瞞封弈。
江喬繼續說道：“我回默城幫你處理一些小麻煩。”
封弈沉吟，雖說江喬沒有提是什麼事情，但兩人極有默契，他已經猜到，江喬此行與吳岱山有關。
封弈：“你可以聯係我的人。”他在默城留了一批人，江喬可以讓他們幫她做事。
江喬：“好。”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封弈沉沉的聲音落下：“你要小心。”
江喬：“嗯。”
江喬望著前方，目光淡淡，帶著笑意。她和封弈之間無需多言，毫無保留地信任對方。
封弈知道她要做什麼，他會放手讓她去做，同時會派人保護她。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在原地等她。
就像上一回江喬失蹤後，封弈千辛萬苦尋到她那樣。
江喬忽的勾唇笑了。
另一頭，吳岱山和一個人談完了事情，他準備去停車場，開車回家。他走在路上，絲毫不知有人在跟蹤他。
吳岱山來到一個小巷，走到拐彎處時，身後似乎響起了一陣風聲，一把冰冷的刀刃貼在了他的脖頸處。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和我走一趟。”
吳岱山心一緊，隨即他被帶上了一輛車，車子發動，往另一個方向駛去。車子停下，吳岱山被人控製著，走進了一個房子。
屋裡坐著一個女人，她的麵容熟悉至極，周身氣質卻完全不同，冷得好似寒風一樣。
吳岱山一臉震驚：“怎麼是你？”他知道江喬和封弈的關係，江喬今天來找他，莫非她知道了什麼？
江喬懶懶地倚在那裡，她垂著眸子，看都沒看吳岱山一眼。雪白的手指間，是一把冷硬漆黑的槍。
她的視線落在槍上，隨意把玩著，神色散漫至極。
江喬慵懶的聲音響起：“怎麼？你看到我很意外？”
江喬收回視線，她淡淡看了吳岱山一眼：“我為什麼找你，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吳岱山心下一沉，他極力維持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喬諷刺地說了一句：“你和廖深合謀，給封弈洗腦了這麼多年，你以為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吳岱山極為震驚，他從未對廖深以外的人講過這件事，那些錄像帶也都放在了保險櫃裡，江喬怎麼會知道？
他越想越慌，手微微顫抖。
江喬神色未變，她漠然說了一句：“你欠封弈的，我要一點點討回來。”
話音落下，江喬驀地舉起槍，麵無表情地對準了吳岱山。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而去，打中了吳岱山的腿。
這裡位置十分偏僻，街道上也沒有人，即便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人發覺。
江喬臉色陰沉，吳岱山最後會被交到國際刑警的手上，但在那之前，她要先好好教訓一下他。
疼痛向吳岱山漫來，吳岱山悶哼一聲，他腳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他又氣又恨：“江喬，你……”
江喬掐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這點痛都受不了？”
她緩緩看了吳岱山一眼：“你欺騙了他這麼多年，我也要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
封弈被吳岱山洗腦，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江喬忽的站起身，朝吳岱山走去。她一步步走來，動作不緊不慢，卻讓人心頭莫名一震。
江喬停了步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吳岱山。江喬的高跟鞋踏在吳岱山身上，她微微用力，高跟鞋尖銳的觸感，一點點加重。
吳岱山本就極為痛苦，現在隻覺那些疼痛似乎放大了數倍，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江喬俯視著吳岱山，望著他的目光極冷。
江喬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地說：“你傷害了封弈，早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江喬的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她緩緩抬起手，黑色的槍口對準了吳岱山的眉間。
不知何時，冰冷的子彈就會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