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宋昊天, 此刻的內心也是絕望的。
他看著正在為他慢慢製作手握壽司的老師傅, 推推沒有下滑的鏡框, 再推推。
唉, 他等了一周才預約上的料理算是泡湯了。
宋昊天眉頭皺得死緊，和料理師傅道歉之後, 小跑著衝出來, 向城市管理局出發。
嗯，遲到的話……算了還是彆想了。
不過說說話，沒到這個時候, 宋昊天都恨不得回到大學, 把那個時候天真得可笑的自己掐死，或者先警告幾遍——離柳竹安遠一點，離柳竹安遠一點, 離柳竹安遠一點！
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他吃飯的地方離著城管局確實近, 他又是個非常守時的人，最後卡著二十八分，停好車，理了理襯衫領，大步踏進去。
某種意義上，宋昊天覺得自己挺了解柳竹安的。
他和柳竹安從大學認識到現在, 將近十年的時間。雖然他覺得自己是單方麵把柳竹安當朋友, 而柳竹安那裡隻有“朕”和“爾等”的區彆；也知道柳竹安從來都不會和他講什麼內心的故事, 但柳竹安的行事作風, 他總是懂的。
他不能, 也不需要再和柳總裁確定一遍，因為隻要進來……差不多就能知道柳竹安在哪裡。
畢竟，他們柳總裁總是氣勢最盛最顯眼的那一個。
果不其然。
距離上班的時間隻剩下一點點了，城管局裡的人也越來越多，工作人員和來辦事的都有。
而八卦這種東西，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已經達成了小規模的流傳。
宋昊天剛進來，就能聽到有些人的竊竊私語。
“真的？老黃？”
“騙你乾什麼，真的是老黃。嘿嘿，踢到鋼板上了。”
“忍著彆笑，萬一他沒事兒還知道了，被穿小鞋的估計就是我們。”
“得了吧，你真覺得他了不得啊？我看他姐夫也沒慣著他啊，就是咱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就是了。反正他倒黴我高興。不過我來的晚其實我沒碰上他們，聽說老黃差點被嚇哭了。那人什麼來頭？”
“不是得罪什麼微服私訪的上層了吧？”
“應該不是上層的，老黃消息靈通又一慣會裝，不然就他那樣子，早被擼下來了。”
“誒？你們也在這說這個事兒？我之前碰上那鋼板了。”
“你看到了？誰啊？”
“不認識，但是眼熟，真的眼熟。我第一次見到那種看一眼都不怎麼敢和他說話的人，還不是因為長得凶那種。”
宋律師推了推眼鏡，表情嚴肅地站在了那個八卦的人身邊：“你好。”
“啊——”興致勃勃講八卦的人差點蹦起來，“你誰啊！嚇死人啊你要！”
宋昊天正色道：“請問，他們現在在哪個房間？”
***
老黃，也就是挑事兒的那根老油條現在很後悔。
他寧願時間倒退半個小時，他就不應該讓小城管自己去買包子！他就該跟著小城管一起去吃！那樣就完美避開這個煞星了！
那樣，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一把年紀的人了，現在冷汗冒得衣服都快濕透，站在辦公室裡，話都說不出來。
午休時間，都不用坐班，所以這位副局長也是匆匆回來，剛剛進來的。而在他進來之前，柳竹安就坐在他辦公室裡等著，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嘲諷，氣勢外放，無聲地恐嚇著這老黃。
副局長年紀比老黃大些，也好歹是個領導，更圓潤些。
他笑眯眯地：“這是怎麼了？”
柳竹安冷冷地哼了一聲，衝老黃揚了揚下巴：“你先說。”
老黃抹了一把汗：“誤會，都是誤會，真的就是誤會……”
柳竹安：“嗯，誤會，我等著你說怎麼誤會的。”
老黃支支吾吾：“我就……就是按規定辦事兒，這規定就是死的，我我我也沒辦法對吧？”
柳竹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規定你可以自己處置公物了？”
老黃咳嗽：“咳咳咳不不，這不是以為——”
以為沈奕辰交不起罰款，這車肯定贖不回去了嗎。
局長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麵前這位是誰。
柳總裁太低調了，低調得除了媽媽粉們，其他人一般都認不出她。於是局長笑眯眯地和稀泥：
“都消消氣，消消氣。我剛剛在外麵還是聽說了點的。這事兒沒有那麼複雜。”
“哦？”柳竹安冷笑一聲，“我隻問你一句話。車呢？”
老黃：“……我……”
副局長給他使眼色：“唉，肯定是我們看管不利，說不定是遭了賊了，或者是放在彆的地方沒看到，對吧？”
柳竹安瞬間斂去了臉上的表情。麵無表情的總裁氣勢更足，估計都能嚇哭敏感的小朋友。老黃先是被梗了幾秒，然後小小聲吞吞吐吐地說了句話。
“在……在……我給他打電話讓他送來。”
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