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總裁六九天(1 / 2)

白梓憐?

柳竹安眉頭一皺, 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所以,繼男主沈奕言跳過山海市直接來山城之外, 連女主角都換了場地了嗎?

不得不說, 雖然柳竹安現在對白梓憐不抱什麼“真善美”的女主角的希望,但她也真沒想到白梓憐根本不是“女主”,甚至還有點把白梓憐往好點方向想。不過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她還是有點說不出的不安。

她沉聲安撫了兩句韓嫻,手機都沒從耳邊離開多久,打給牧宇軒的電話就重新放回耳旁, 在坐進車裡的時候,聽到了話筒那頭傳來的聲音。

正是吃晚餐的時間,就算是大夫也一樣。牧宇軒是個很有規矩的人, 他將食物都吞下肚子了,才開口說話:

“怎麼了?”

柳竹安示意黑鶴開車,沉聲道:“柳章固出事了。”

牧宇軒皺眉:“怎麼?”

柳竹安:“不太清楚,說是在去醫院的路上,應該馬上就到。”

牧宇軒放了筷,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撈到了臂彎裡:“我沒接到通知,先下去看看。”

說起來, 雖然牧聽雨和柳章固當年鬨得很不愉快,但互相家裡的資源倒是從沒耽誤用過。柳章固在牧家的醫院裡也是有建卡的“老主顧”,畢竟老爺子從心臟出問題差點猝死中吸取了足夠的教訓,現在半年一次體檢,雷打不動。

私立醫院的人流量和公立醫院根本沒法比, 今天來醫院診斷的不超過三位數,正在住院的甚至都沒有超過二十。牧宇軒直接走向分診部,低聲詢問:

“救護車出去了?”

小護士一臉懵逼:“沒有啊。”

牧宇軒皺眉:“有預約患者嗎?”

小護士低頭,把預約的患者信息分享到牧宇軒眼前的屏幕上。今天的,除了一個下晚自習才會來的高中生,還有另外一個熟悉的名字。

——柳章固。

預約理由,摔傷。

牧宇軒笑容頓了一下,本想直接給柳竹安發消息的,不過想來想去,他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他這位“姨夫”年輕的時候是比柳竹安還要瘋的工作狂,也就是因為那次心臟問題才開始變身養生達人,惜命得很。他預約的是摔傷那應該沒什麼大毛病。那位什麼柳竹安會有點慌?

她那語氣聽不出來,但柳竹安來打的這個電話就很說明問題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牧家醫院門口。牧宇軒看了一眼,緩步向外走去,而醫院門口的保安早已經迎上去,幫著柔弱的白衣姑娘一起攙扶下受傷的老人。

牧宇軒站在門裡,側著身,無聲地觀察著。

柳家老頭是受傷了。

他穿著身白色的唐裝樣套裝,白色的底色,上頭的裝飾是瀟灑的毛筆字體,褲子褲腿少了一條,腿上是大麵積擦傷,還有一點點殘留的沙土,露在外頭的胳膊上也有些擦傷,但柳章固瞧著精神還不錯。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和保安一起攙扶著柳章固的那個年輕女孩兒。

牧宇軒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白衣姑娘。

和穿著米白色的衣服還被染紅了的柳章固不一樣,穿著素簡白裙的女孩兒身上可以說是乾乾淨淨。她的長相任誰都要誇上一句好看,清純可人,楚楚可憐,一雙透亮的眼瞳帶著關切停留在柳章固身上,嘴巴開開合合,大約還在安慰著受傷的柳章固。

——白梓憐。

就是那個,在兩個月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兩個月之前讓“鐵石心腸”的柳竹安心動,繼而癲狂的那個女人。

牧宇軒看過白梓憐的資料,看過她“逃”走前,在醫院體檢的監控。

她不是……要“逃離”柳竹安?怎麼又回來自投羅網了?

何況……

彆人不知道柳竹安事實上的生理性彆是“女”,牧宇軒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和柳竹安“交往期間”懷孕?

有點意思。

牧宇軒的眼神掃過白梓憐的小腹,視線甚至在那部分盤踞了幾秒。他在幾秒鐘想了太多,而後主動擺正身體,斂去臉上的微笑,看似有些焦急地迎向柳章固。

牧宇軒:“姨父?你這是怎麼——”

牧宇軒乍一出現,剛剛還有精氣神的柳章固瞬間變了樣子。他被保安架著的胳膊突然就沒勁兒了,把大半身體的重量都掛在懵逼的保安身上,然後哎呦哎呦地呻·吟起來:

“哎呦宇軒!哎呦哎呦!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哎呦——”

牧宇軒:“……”

行了,確定了,真沒事兒。

柳章固:“哎喲哎呦,宇軒你快幫我看看,哎呦——”

牧宇軒臉上的表情不變,依舊保持著嚴肅的樣子。他迎過來,直接接手白梓憐的位置,然後直接和保安一起把柳章固固定在擔架上。

一邊把束縛帶往柳章固身上綁,一邊嚴肅道:

“姨父,你的情況可能很嚴重,現在請一切配合我們醫院的檢查。”

柳章固:???

老頭有點傻。

他不就是賣了點慘嗎?這什麼情況?

柳章固:“宇軒呐,我就——”

牧宇軒衝他笑一笑:“放心,你已經在醫院了,沒問題。”

說著,把人往電梯裡一鬆,一旁守著的幾個護士直接接手。牧宇軒將掛在下頜的口罩向上一拉,整張臉最後隻剩下眼睛露在外麵。

柳章固的司機這時候也已經跑進大廳了。

三十來歲的司機急得額頭上都是汗。他倒是認識牧宇軒,直接就衝過去:“牧先生,柳先生他……”

牧宇軒點頭:“我會處理的。就是這位……女士,她是?”

沒等司機說話,白梓憐就上前一步,自報家門:

“我是白梓憐,”纖弱白皙的精致少女輕咬下唇,眼中仿佛有水霧在醞釀,她小聲道,“我是柳、柳竹安的朋——朋友。對,朋友。”

“哦,”牧宇軒點頭,“呆好,不要亂跑。我先去處理他的傷。”

白梓憐:“我有點不放心,我可以跟……”

“不可以,”牧宇軒乾脆地拒絕掉,假裝自己說的是真話,“我們的是無菌室,你們不行。”

白梓憐:“……”

處理擦傷需要無菌病房?

白梓憐排練好的台詞一下子卡在嗓子裡。然而善解人意的溫柔的人設不能崩,她隻能暗暗咬牙,目送著電梯門關閉。

牧宇軒?

嗬嗬,是你啊。

***

“疼!”

“疼疼疼!”

“牧宇軒你輕點啊疼!”

處置室裡傳來了柳章固老頭子的慘叫聲。

然而他還被扣在病床上,反抗不能,跑都沒法跑。

牧宇軒手很穩,他手裡的鑷子夾著消毒棉球,動作一頓,哦了一聲:“疼嗎?”

柳章固咆哮:“換你試試!”

牧宇軒微笑,然後給傷口消毒的動作稍稍多加了一層力道,柳章固頓時又鬼哭狼嚎起來:“疼疼疼你輕點!”

牧宇軒是柳章固亡妻胞妹的養子,和柳竹安熟,但是和柳章固不算太熟,不過他是大夫,很多時候大夫是特殊的,柳章固就很信大夫,和牧宇軒關係還算不錯。

牧宇軒在柳章固齜牙咧嘴的時候處理好了他的傷口。他解開束縛帶,再扯下口罩,溫和的微笑再次爬上他的眼角眉梢:“怎麼回事?”

柳章固身上的全是皮外傷。

雖然是看著有點嚇人的大麵積擦傷,但是一點事兒都沒。頂多說流血有點多,可以補補鐵。

柳章固這時候也覺得尷尬了。

他咳嗽一聲:“就……不小心。”

牧宇軒:“是嗎?那我給柳竹安打個電話,告訴她你沒事不用過來了。”

柳章固趕緊伸手抓住牧宇軒的手,有些乾癟下來的小老頭使勁搖頭:“可彆。”

牧宇軒順著他的力道鬆了手,問他:“那是怎麼回事?”

柳章固:“你看到外麵的那個小姑娘了吧?”

牧宇軒從善如流:“她?有什麼問題嗎?”

柳章固頓時擠眉弄眼,還努努嘴:“那是你弟弟喜歡的姑娘。”

牧宇軒:“……”

行,破案了。

柳章固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不算是個稱職的父親,之前是我對不起他。”他沉默了一陣,剛剛那豐富的活寶表情也逐漸安靜下來,變成了沉寂,“……是我的錯,但我也想竹安過得好。”

柳章固道:“我今天還是在老地方。”

老地方是山城市中心公園,裡頭有個老年人活動角。當年是個工作狂的柳章固在退休之後沉迷這種老年人活動。唱唱歌啦,扭扭秧歌啦,排排節目啦,下下象棋啦。

不過老年人活動角這都是上了年紀的,四十在這都是新生代一枝花,更彆說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了。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在這群暮氣沉沉的老年人身邊簡直是讓人一眼就瞧得見。

柳章固這兩天就瞧著跑前跑後幫幫忙的小姑娘,打聽到了一個名字。

——白梓憐。

有點耳熟。

再然後,一堆老頭老太太熱情地跟小姑娘介紹自家的兒子侄子孫子侄孫子的,連柳章固都有那麼一絲心動,結果被白梓憐統統拒絕了。

溫柔的小姑娘說,她有喜歡的人。

那好吧。

結果,轉頭,也就是今天。柳章固背著手溜溜達達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花壇邊擺弄手機的白梓憐。女孩兒怔怔地望著手機,仿佛在懷念什麼。

柳章固正好路過,好奇地一低頭,一眼就看到屏幕上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大兒子。

同時,他一下子沒站穩,直接摔進了鋪滿石子渣的花壇,胳膊蹭了一片傷,腿不單有擦傷,還蹭上了一顆尖銳的小石頭,直接在腿上劃了一道口子,嘩嘩流血。

白梓憐慌得不行,眼圈都是紅的。她小心翼翼地送柳章固上車,很擔心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