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總裁八一天(1 / 2)

沈奕言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又或者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昨晚沒睡而產生了幻覺。

然而一直到他也坐上了那超長的豪華的餐桌,他的“噩夢”還是沒有醒過來。

……反而更可怕了。

近些日子各位女仆裝妹子已經撤離了柳總裁的日常。她好歹不用再在各位的圍觀下吃飯。黑鶴也非常識時務地退出餐廳,這個時候便隻剩下三個人。

沈奕言正在的壓抑著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波動,拉開椅子坐下, 儘力做到禮數周全, 眼睛卻始終停留在他哥身上;而讓他心神複雜的沈奕辰正一心一意為柳總服務;至於柳竹安……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

沒辦法, 畢竟昨晚上都說好了,最後柳竹安是不是要繼續收留沈奕辰, 是要看他的表現的。

所以沈奕辰才打了雞血一樣,一大早就占據了廚房。

彆的不講, 柳竹安食物上的喜好,他算是最清楚的那一個。先彆管昨晚也沒睡好的他哪裡來的精神頭, 反正他是真的覺得柳總特彆好伺候。

柳總裁非常非常接地氣,她喜歡吃中餐, 早餐更是偏好所謂的傳統,對味道有喜好但是舌頭一點都不刁。

——嗯, 她喜歡的味道就是沈某人的手藝。

於是沈奕辰一早上忙忙碌碌做了好多種類,量倒是不多,但也足夠幾個人吃的。沈奕言進來的時候他正給柳總剝鴨蛋呢, 對自家弟弟隻是笑了一下, 看著他抖三抖,再滾給他一個青色蛋殼的鹹鴨蛋。

……這話說給沈奕言他肯定不信。那鴨蛋還是沈奕辰自己醃的來著。

餐桌上的沈奕言一聲不吭,看著鴨蛋就快魂魄出竅。

他乾巴巴地在往嘴裡送白粥,嘗不出什麼味道, 味道也根本不重要。

他瞪著滿桌子沈奕辰的手藝,筷子都不敢伸向彆的地方,就心甘情願地與白粥纏纏綿綿到天涯。

……哦,白粥也是我哥熬的。

沈奕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表現。

他現在腦子裡全是各種亂碼一樣的彈幕,看著柳竹安和沈奕辰就糟心,看著這琳琅滿目一小桌子,更是糟心;而柳總裁也幾乎不出聲,滿桌子上都是沈奕言記憶中沉默寡言的大哥在叨叨叨。

“粥有沒有涼?”

“土豆絲我沒有加辣油,再添點?”

“鹹蛋黃我剝好了。”

“現磨的豆漿還有,再來一杯?”

被叨叨叨的柳竹安:“……”

她深呼吸:“能正常點嗎?”

沈奕辰笑臉一僵:“……我不正常嗎?”

昨晚一夜沒睡的不止弟弟沈奕言一個,哥哥沈奕辰也是。他倒不是因為弟弟找來了而心裡沒底,他完全是被駝鹿碾壓了。

沈奕辰比柳霸總大一年,某種意義上和柳霸總是一樣的,反正在感情生活上是一片空白。他對自己的生活和未來沒有什麼具體的規劃。他習慣了做父母的完美作品,反正到時候父親會張羅,他隻要聽話答應下來就好。

這也是曾經的他一貫的認知打算。

但人算不如天算。那時候無趣的沈奕辰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會認識柳竹安啊!

就算他之前認識了柳竹安……他也沒想過會……會……會產生一些原本循規蹈矩的他不該產生的念頭。

比如說,和“他”在一起。

或者說,他其實是反應遲鈍了的。他可能早就產生過念頭,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沉寂了下來,直到昨天的催化才破土發芽。

他一宿都沒想好應該怎麼辦,各種“方法念頭”觸及“柳竹安”這個名字全都沒了膽子,頓時退縮起來。

我喜歡“他”。

原來我是真的喜歡柳竹安。

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而是想要在一起的那種喜歡。他是遲鈍了點,但他不是傻。如果非要說一個喜歡的理由,那大約就是“他是柳竹安”吧。

可是……柳竹安呢?柳竹安會怎麼想呢?

那個白自戀什麼的,好像側麵證明了柳竹安還是喜歡女孩兒的。

那我怎麼辦?

我總不能假裝——

還是算了,不適合我,放棄這條路吧。

沈奕辰思來想去,最後覺得還是按兵不動比較好。

畢竟他想了又想,不說柳竹安會不會願意轉道喜歡男性,反正他要是敢對柳竹安說“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怕是可能直接變成“山有木兮木有枝,不如先斷你的枝。”

他怕死。

所以他覺得他的表現很正常啊!特彆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柳竹安:“……閉嘴。坐下吃你的。”

沈奕辰:“哦。”

他拉開椅子,坐在了柳竹安左側的位置上。先是把自己那杯現磨豆漿給喝光了,然後才抬頭看被他差點被遺忘了的弟弟。

沈奕辰衝他燦爛一笑:“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啊。”

沈奕言默默地低下了頭。

我不需要!

不……

我覺得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沈奕言之前已經有了預感,也稍微見識到了“真相”,但真的到現在才真的死心。

沈奕辰失憶了。他是真正正正地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不然的話,打死沈奕言他都不信他哥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啊!

他大腦放空,直到早餐過後,幾個人轉移到了莊園的涼亭裡。

樹蔭下的涼亭還算風涼。

沈奕言感受著微風吹過臉頰,甚至吹動微微的砂石砸在他臉上,些微的觸痛喚回了他的理智。

涼亭的桌上擺著茶具,氤氳的水汽從小小的茶盞中飄散。

沈奕言呼吸,再呼吸,深呼吸。

他認認真真地望著沈奕辰,好像要把此刻他的模樣認真地鐫刻在記憶之中。

沈奕言:“你是我哥哥,親生的不能再親的那種。如果你還是懷疑的話,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沈奕辰保持微笑,沒說話。

沈奕言繼續道:“你失蹤了兩年。兩年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傳來的消息是,在我們確定綁匪消息之前,你已經遇害。我一直不相信,但是爸爸好像是看過什麼,所以相信你死了。我有找過你,隻是……直到現在,親眼見到你了,才確認你還在。”

沈奕辰還是沒說話。

他看著他已經從少年長成男人的弟弟咬著牙,認真地對他講:

“哥,回家吧。”

回家吧。

“家”這個字是真的好,可是他真的有家嗎?

那個空蕩蕩的,沒有人會回去的家?父母始終在一起,住在外麵各種賓館各處房產裡;弟弟有朋友,他在外讀書,寧願和朋友在一起,也根本不願意回家。那裡仿佛永遠都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重複著童年時期日複一日無望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