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蕭蘅:“梁州乃兵家重地,牽製西北、西南多方,年前本王都不會讓他離開。”

為什麼是年前,難道今年還有什麼大動作?

日頭偏西,楚昭遊肚子叫了一聲,提醒他該吃今天的第三頓了。

這下攝政王不能再讓他繼續上課了吧。

楚昭遊從椅子上起來,被蕭蘅叫到一架書架前。

“記不住就是理解不深。”攝政王從書架上挑磚頭厚的書給楚昭遊,“你要做的,隻有偃武修文,治國□□。”

很快,楚昭遊懷裡有了《治國政要》、《群書治要》、《聖祖訓》、《資治通鑒》……

一冊好十幾本,堆起來比水桶還重。

楚昭遊苦著臉:“攝政王,朕的腰有點痛。”

攝政王聞言一頓,沒有把一本書接著壓上去,而是伸手替他托住底部接了過來。

“腰痛?”攝政王眼神仿佛看一個嬌氣包。

“太重了,朕就是會腰痛。”楚昭遊把手負到身後,快把書拿遠一點。

蕭蘅把書交給門外的親衛,“帶回福寧殿,兩月之內看完。”

“兩個月?”楚昭遊突然覺得這輩子唱戲不錯。

難得今天楚昭遊一天都沒有和蕭蘅嗆起來,除了唱曲兒逼他開門那段。

蕭蘅也多了些耐心,看著楚昭遊苦惱的臉色,不由得心情愉悅:“嗯。”

本王明白了,小東西之前就是太閒,沒事找事專門找他麻煩。

小東西若是像本王一樣,每天睜眼就是一堆奏折,保準他蔫巴巴低聲下氣地來求他。

除了原先的目的之外,蕭蘅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收獲。

他知道怎麼治楚昭遊的囂張了。

“陛下今年才十九,正是讀書的年紀。”

楚昭遊看著睜眼說瞎話的攝政王,擱現代,朕是在讀大學,擱古代……“朕明明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這句話不知道踩到了攝政王的哪個雷池,他臉色一放:“陛下老老實實讀書,其他的想都彆想。”

楚昭遊不由得想起太後說過的話,他對之前的事情了解不多,但太後攝政王鬥了那麼多年,互相有些把柄也是正常的。

所以說……攝政王生不出兒子是真的?

因為他自己不行,連媳婦都懶得娶,所以看不得朕成家?

這種“我沒有、你也不能有”的心理,楚昭遊十分理解。

何況對方是攝政王,兢兢業業為大楚奉獻,要是日子過得反而沒有左擁右抱的傀儡皇帝舒服,那攝政王心裡肯定不舒服,要找彆人麻煩。

楚昭遊心想,還好他目前對娶妻沒有興趣。

正中下懷。

晚飯楚昭遊在攝政王府吃,也是頭一回新鮮。

桌上擺著蟹粉獅子頭、荷花酥等,正是他早上下朝時嚷嚷著要吃的菜品。

楚昭遊在大楚當了一個月的鹹魚皇帝,猛地被蕭蘅按著讀一下午奏折,肚子餓得都比平時快。

他吃得又快又優雅,也沒看出來這些菜的精心之處,隻覺得攝政王府的廚子分外合他心意。

蕭蘅端著碗筷,無語地看著楚昭遊。

一句“大楚不缺陛下這點口糧,隻要不鋪張,想吃什麼儘管讓禦膳房做,吃什麼炒飯,看不起國庫?”在嘴邊滾了幾圈,咽回肚子裡。

是本王多慮了。

……

攝政王府離皇宮不遠,出一個門,走過一段長街,就到了另一個門,甚至有人把攝政王府比作實權皇宮。

蕭蘅冷著臉把楚昭遊送到宮門口,“明天早上,趙夫人就要抵達京城,陛下可要去城門迎接?”

楚昭遊眼睛一亮:“要。”

姨母可是冒著風險上京來幫他的,怎麼能不迎接,隻是有顧慮,怕太過張揚,反而對手握兵權的姨父不利。

既然攝政王開口了,那就是可以。

果然,攝政王是守信之人,說給朕麵子,就毫不弄虛作假。

翌日一早,楚昭遊裹著大紅色的披風,儘量把自己往喜氣洋洋的小輩搗騰,像過年走親戚一樣。

他出了城門,卻發現攝政王也在。

蕭蘅還是那身黑衣,騎著威風凜凜的駿馬,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小皇帝從馬車裡出來。

楚昭遊出來時驚了一下,城門戒嚴,普通人進出城必須走另外三個門。城外的空地上整裝列兵,還是驍勇善戰的騎兵,北風颯颯中,一個個手握長纓,立於馬下,麵帶肅意。

這陣仗未免也太大?

謝朝雲回京時,攝政王也隻是帶了幾個人出城幾裡相迎罷了。

楚昭遊早已派人告訴姨母要進哪個城門,不多時,十幾輛車馬由遠及近,車上貨物較多,速度並不快,遠遠望去一行煙塵。

楚昭遊有些緊張激動,既有些想見見唯一的親人,又怕到時候被姨母認出是冒牌貨。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攝政王。

蕭蘅都看不出來,姨母大概也沒事吧?

蕭蘅眯了眯眼,他視力好,已經能看見車裡的趙夫人探出身子,也急切地往這邊看。

這就是楚昭遊的姨母?

眉眼確實有幾分相似。楚昭遊和先皇長得並不像,長相隨母,他的生母蕭蘅並沒有見過,此刻見了狄燕,倒是能想象幾分。

失蹤前的楚昭遊性格也隨母,失蹤後倒是更像姨母了。

蕭蘅牽了牽韁繩,空地上的千餘士兵像是接到了某種信號,紛紛上馬掉頭,動作整齊一致。

楚昭遊驟然轉頭去看攝政王。

蕭蘅目視前方,“幽州魏史謀反,本王要離京兩個月,順利的話年前回。”

不順利的話,戰事就遠遠不是能隔空估算時間的了。

情況沒有這麼簡單,預州刺史虧空糧草,朝廷有內賊。預州緊鄰幽州,蕭蘅若是要鏟除魏太後的最後一方依仗,必然要在兩州地界開戰,從預州直接調糧草供應前線。

前陣子得知預州糧草虧空,蕭蘅調查了一陣,多方考慮,最後打算直接拔了魏史這根刺。

出其不意,加上,蕭蘅本身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

朝廷上下瞞得緊,連楚昭遊都不知道。昨天,謝朝雲已經帶著章回吉南下,一個廢物還不值得謝朝雲親自交接,主要是防幽州一亂,月斥跟著作亂,因此先派謝朝雲過去守著。

楚昭遊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說不出話,即將見到姨母的興奮蕩然無存。

他昨天還想著不願意批奏折,但是有的人又要帶兵上前線了。

“這麼突然?”

蕭蘅不欲和楚昭遊多說,便道:“不是什麼大事。這兩個月,陛下自行處理政事,不懂就和大臣商量。本王一直沒動太後,魏史既已謀反,陛下和趙夫人,想怎麼算賬就怎麼算賬。”

楚昭遊一瞬間竟然產生“攝政王故意把太後留給姨母處置”的念頭,因為趙夫人手上可能有太後謀害皇帝生母的證據,有仇就要全部算清。

可是轉念一想,“留著太後穩住魏史,現在魏史謀反,太後也不用留了”好像更符合攝政王的作風。

沒有道彆,甚至連一句“保重”也不需要,仿佛隻是隨意地說完一句話,蕭蘅便策馬而去,騎兵井然有序地跟上,一會兒就密密挨挨擋住了最前頭的人的身影。

楚昭遊無意識踮了踮腳,隻看到一片滾滾黃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