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2)

寒雨淅瀝, 楚昭遊坐起來,縮在床上,在黑暗裡仰著頭看攝政王。( ggdown.)

蕭蘅一身黑衣和夜色融為一體,隻有腰帶上的玉扣隱隱發光。他下朝之後, 忽然很想見到楚昭遊,安排好要事,便孤身一人來到華靈山。

騎了半天馬,靠近華靈山才發現這裡在下雨, 蕭蘅顧不得尋傘, 將馬寄放在山下, 使輕功飛了上來。

皇陵防守嚴密, 安靜中透著一股淒清。龍威軍層層包圍的地方,是楚昭遊的住所。

蕭蘅翻進來時聽兩名守衛閒聊,說盜墓賊武功不低,他頓時後悔沒多派幾個人留守皇陵, 小東西就不用住在這種破地方,夜裡都睡不踏實。

衣服濕透, 天氣冷,蕭蘅也不敢靠近楚昭遊, 便隔著兩步的距離站著, 仿佛要站成一尊雕塑。

楚昭遊開口,聲音有些軟糯:“你來乾嘛?”

蕭蘅一愣, 他都準備聽楚昭遊憤怒的質問, 結果聲音竟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氣。

他們前天剛剛吵一架, 之後楚昭遊不是不理他,就是講話凶巴巴。

這麼軟的楚昭遊,蕭蘅一時間想把楚昭遊抱在懷裡狠狠揉一頓。他想起上次夜宿福寧殿也是,楚昭遊自覺地滾進他懷裡,抱得緊緊的。

白天和夜裡的楚昭遊完全不一樣。

蕭蘅下結論,發自內心覺得以後晚上要常來。

他找了個充分的理由:“本王和先皇是有仇,但地宮不是本王挖的,怕有些人故意把證據往本王身上引,本王要親自洗脫嫌疑。”

攝政王道貌岸然,一臉正直,擅闖寢殿毫不愧疚。

楚昭遊抿了抿唇,看來是他的錯覺了。

剛才攝政王剛進來的眼神,嚇得他一個激靈,幾乎以為陸淮善是攝政王的人,把銅卷內容傳給攝政王,然後還放人進來“解蠱”。

楚昭遊抓了抓被子,怪他看完銅卷後太心虛,才會想七想八。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攝政王很討厭父皇?”

蕭蘅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踏入楚氏的皇陵,聽楚昭遊問起,額頭青筋一跳,還是選擇了說實話:“不共戴天之仇,但與你無關。”

楚昭遊喪喪地低下頭,蕭蘅果然知道合心蠱的事,也許之前與他無關,但懷孕之後,這仇恨就和他有關了。

蕭蘅怎麼能忍受先皇的第二次算計?

他慢慢地“哦”了一聲,“那你來朕屋裡乾嘛?”

蕭蘅:“看遍皇陵,隻有陛下的屋子最好。”

楚昭遊聽出了一點“臨幸”的口氣,瞪大眼睛:“你還想把朕……趕出去?”

朕可是有孩子了!

“不必。”

一起睡啊,勉強也可以,楚昭遊掃了一眼攝政王,震驚:“你脫什麼衣服!我不脫!”

蕭蘅動作一頓,神情奇異:“本王衣服濕了。”

楚昭遊被看得有點臉紅,今晚他是怎麼回事,“朕就那麼一說。”

蕭蘅本打算隨便找套楚昭遊的衣服套上,忽然就不願意了,他拿了一塊毛巾擦乾水漬,光著上身,在楚昭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掀開被子把自己裹了進去。

攝政王過於坦蕩,讓楚昭遊覺得自己像個暖|床的。

他僵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和攝政王保持距離。

老狗逼越來越不要臉了,朕隻要脾氣好一點,他就蹬鼻子上臉,非要吵架才會尊重朕。

楚昭遊提了提氣,發現自己今晚並沒有吵架的念頭。

假如有個人給朕下合心蠱,讓朕絕頂聰明的腦袋日複一日變傻,朕一定會恨屋及烏。

先帝造的孽,要朕來贖罪,朕太可憐了。

蕭蘅盯著看起來隻有一小隻的楚昭遊,不快道:“本王給你暖|床,你還不高興?”

楚昭遊立馬接受了這個設定,鑽進被子裡,“也就馬馬虎虎。”

被窩裡多了一個人,溫度感覺就不一樣了。

楚昭遊以為自己會像前半夜那樣淺眠,但很快,他就無意識地抱著攝政王,睡得極為香甜。

漸漸地,蕭蘅感覺到楚昭遊半身壓在他身上,兩人間隻隔著一層楚昭遊的睡衣,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楚昭遊胖了。

趙夫人有幾分本事,改日賞賜趙城,把人情還她。

攝政王十分理直氣壯,自己和楚昭遊還處在惡劣的君臣關係中,就要替楚昭遊還親姨母的人情。

現在趙夫人回梁州了,楚昭遊該由本王接手,一定喂得更好。說起趙夫人,暗衛稟報趙夫人沿途在找一名愛穿紅衣的俠士,蕭蘅直覺與楚昭遊有關,為了避免想到一些氣人的答案,他先讓暗衛打聽,按兵不動。

和他冰雕玉塑似的肌理不同,楚昭遊微胖的肚子軟乎乎的,貼著他,像張牙舞爪的小狐狸主動鼓起了肚皮要人摸。

攝政王不客氣地摸了。

睡夢中的楚昭遊立刻警惕地弓起背,遠離了幾分。

有什麼不能摸的?

蕭蘅意猶未儘地收回手,把人攬近了一些。

……

翌日清早,蕭蘅醒得比楚昭遊要早,他盯著楚昭遊白裡透紅的臉頰,心裡一悸,突然浮現出一個陌生的衝動。

想親一親楚昭遊。

攝政王今年二十八,不娶媳婦不看雜書不聽戲,宛如十四歲在田間偶遇村裡姑娘的愣頭青,呼吸下意識放得很輕,甚至用了習武之人隱匿氣息的方法,生怕楚昭遊下一秒醒來。

“篤篤——”

薛公公敲門,卻發現陛下竟然反鎖了門窗,叫道:“陛下起了麼?”

距離不剩一掌,蕭蘅惱怒地瞪了一眼外麵的人影,恨自己動作慢,恨薛公公大清早叫人起床。

沒看見小東西睡得正熟?

蕭蘅完全忘記自己曾經下過禁止楚昭遊睡懶覺的命令,還說過“不醒就掀他被子”的話。

楚昭遊揉了揉眼睛,看見身邊光著上身的蕭蘅,一時忘了眨眼。

他什麼時候來的!

對,是昨晚,蕭蘅說要監督查案,還要睡他的房間,差點把他趕出去。

在楚昭遊白天重新組織事件時,攝政王的行為迅速被抹黑了一圈。

他躺著也能變臉,先把薛公公支走,斜斜瞥著攝政王,“醒了你坐著乾什麼?”

這裡可是朕的地盤,醒了就給他下去。

蕭蘅嗓音微啞,似乎正努力平息著什麼,他閉了閉眼,一字一句咬牙道:“煩請陛下把腳挪開。”

楚昭遊條件反射動了動腳趾頭,臉色驟然一紅,默默把身體往床角團了團。

朕一個人睡慣了,乾什麼都可以原諒。

楚昭遊把頭悶在枕頭裡:“攝政王還不穿衣服?”

這麼一看,他們半斤八兩。

楚昭遊偷偷從枕頭裡露出半隻眼。

朕就隨便參觀一下,上次天太黑他都沒看清楚。

他看著蕭蘅比例極佳的身材,被子裡的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胖了,朕受不了這委屈。

餘光一瞥,蕭蘅果然又發現楚昭遊眼神不善,似乎昨晚的軟糯隻是他的錯覺。

明知道逗貓會被貓咬,蕭蘅像被咬上|癮了一樣,目光嫌棄地在地上的濕衣服晃了一圈。

“本王沒有衣服穿,勞煩陛下替本王借兩件。”

楚昭遊張了張嘴,“冷死你……”

蕭蘅:“那本王就這樣和陛下一起出門。”

那怎麼行?敗壞朕清白的名聲。

楚昭遊剛要喊薛公公,又聽蕭蘅道——

“陸將軍和本王身形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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