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循天和周思宇聽到這裡,方才恍然大悟。
蘇循天翹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讚道:“高!實在是高!”
葉小天現在所要做的,說穿了一文不值,不就是軍心不可用嗎?那就借對頭的手磨一磨他們,磨出他們的血性。等怒氣值攢足了來個大暴擊,齊木這隻大Boss就算不死,也得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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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大雨。
大雨濺到青石板上,一個個水泡乍起乍滅,屋簷下,一對氣死風燈在暴風雨中淒慘地掙紮著,微弱的燈光給雨水塗上了一層迷離的光彩,讓這夜愈發透出幾分淒風苦雨的味道。
“梆!梆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平安無事嘍……”
披著蓑衣的老更夫佝僂著身子,一手提燈,掛著梆子,另一隻手持著竹槌有節奏地敲打著,從遠處走來,嘴裡喊著永遠不變的台詞兒,完全不理會此刻正是大雨傾盆。
氣死風燈下麵是一扇漆麵斑駁的門,門扉緊閉,房間裡邊卻是燈火透明,幾十幾張賭桌密密匝匝地擺在那兒,每張桌前都聚集著一群輸紅了眼或贏得眉飛色舞的賭徒。
李悅臉色枯黃,他緊張地用汗津津的手指用力抹過牌麵,突然興奮的滿麵紅光,他把手裡的牌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大喝道:“虎頭!”李悅說完,便張開雙臂,大笑著要去桌上摟錢。
“慢著!”對家一個麻子臉笑嘻嘻地架開了他的手,得意地瞟他一眼,悠然翻開一張骨牌,紅豔豔一片,六點紅。麻子臉慢條斯理地再掀開第二張,黑壓壓一片,六點黑。
李悅如喪考妣,沮喪地嘟囔道:“天牌!”
麻子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你的虎頭見了我的天牌也得讓一讓。”說完就張開雙臂把桌上的錢往自己懷裡一摟,像隻鴨子似的嘎嘎歡笑起來。
“梆!梆梆!”一陣梆子聲從遠處傳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平安無事嘍……”
李悅沒好氣地罵道:“大雨傾盆,還他娘天乾物燥。”
麻子嘎嘎地笑道:“讓他喊‘恭喜發財’你也贏不了我,我說你都欠了我八十文了,還賭不賭,要是沒錢你就滾遠點兒!”
李悅咬了咬牙,一捶桌子:“老規矩,輸夠一百文,晚上你到我家睡去!”
麻子嘿嘿地笑起來:“還彆說,你那娘子,是挺夠味兒的。來,繼續!”
長街上,更夫披著蓑衣,提著燈籠,慢悠悠地走到這幢房子前麵,左右看看,見大雨傾盆,本該守在門外的打手也跑回房間裡躲雨去了,立即提起燈籠,向遠處左轉三圈,右轉三圈。
片刻之後,一群提著鐵鏈、枷鎖、挎著腰刀、拎著哨棒的民壯、皂隸在捕快馬輝的率領下猛撲過來。“轟”地一聲,房門被撞開了,馬輝一馬當先,舉起腰刀衝進賭場,高呼道:“官府辦案,閒人回避!”
這間屋子裡哪有閒人,大家都很忙的。輸急了眼的李悅一躍而起,抄起幾塊牌九充作暗器,向馬輝猛擲過去,大罵道:“他娘的!跟了一個不知死活的艾典史,還反了你們啦!知不知這是誰的場子?”
“哎喲!”
馬輝腦門上中了一記骨牌,就像被翻天印打中了似的,立即抽身後退,從衝在最前一下子變成了站在眾民壯中間,大呼小叫地道:“歹徒襲擊辦案公人,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雖說最近官府的地位在葫縣百姓心目中略有提升,可是這些賭徒混混們還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當即就掀桌子抄板凳地衝上來,那些皂隸、民壯不管情願不願,眼見如此情景,也隻得奮起迎戰,雙方登時打做一團。
葫縣亂象,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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