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成翻身下馬,揮起馬鞭就要向葉小天抽下去,毛問智搶前一步攔在葉小天前麵,抬起右臂護住了頭麵,華雲飛腳下墊出一步,隻等李國舅出手,便不管不顧,給他一拳。
後邊展凝兒和太陽妹妹也不乾了,展凝兒冷冷地瞪著李玄成,暗暗蓄著勁道,太陽妹妹今日是陪葉小天赴任來的,身上沒帶蠱蟲,心裡便暗暗懊悔:“早知會碰上這個討厭的家夥,人家一定帶上蠱蟲,管他多麼了不起的人物,敢欺侮小天哥哥,一定整治的他死去活來!”
就在這時,隻聽不遠處官道上有人大吼一聲:“住手!”
耶?還有路見不平的?
葉小天和李玄成雙方的人一起扭頭向喊話處看去,就見一個白淨麵皮、四旬上下,身著七品青色官服的文官急步向他們趕過來,看他胸前補服,貌似麒麟,卻是獨角,正是傳說中能識善惡辨忠奸的神獸獬豸。
既然穿這樣的官服,那毫無疑問必是禦史了。一見來人是位禦史,李玄成和徐麒雲的臉色就有點難看,關小坤和芮清行更是皺了皺眉。禦史啊!雖然隻是七品官,可他管的事兒可寬,就沒有他們不能告的人。
尤其是眼下這四位,兩個尚書的兒子,一個是小公爺,一個是國舅爺,要麼是皇親勳戚,要麼是高官子弟,見到禦史就更加打怵,因為古往今來,再也沒有比大明的禦史更喜歡跟高官權貴對著乾的了。
說起大唐,都知道有個直言犯諫的魏征,可大唐也就一個魏征,大明可不是,大明的言官全都是魏征,一個個窮橫窮橫的,個個都敢直言犯諫,因為“魏征”太多,皇帝沒有那麼多小辮子給他們抓,他們就退而求其次,什麼王爺國公、國丈國舅、尚書侍郎,逮著誰告誰.
李玄成暗暗叫苦:“一時沒注意,怎麼就招來這麼一條瘋狗?”
關小坤和芮清行看清來人,臉色更是難看,這個言官他們認識,這人叫喬奈何,是喬枕花的父親,彆看喬枕花整天和張泓愃等人混在一起,身上也有些紈絝氣,可那隻是他老子疏於管教。喬奈何此人可是有名的清流言官,一向以海瑞海青天為效仿目標的人物。
喬奈何怒氣衝衝地闖到他們中間,那單薄的身子往葉小天等人身前一站,挺起雞胸脯兒,衝著李玄成等人喝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倚仗的是誰家威風,竟敢當街毆打朝廷命官?”
徐麒雲見狀,趕緊道:“國舅爺是何等身份,豈會與一個不入流的雜職小官當街爭執,實在是此人出言無狀,太過無禮,這才激怒了國舅。不過,國舅大人大量,也不會與他爭執,咱們走,咱們走。”
關小坤和芮清行見了喬奈何,不好再在馬上坐著,趕緊溜下馬來,乾笑道:“喬大人好,喬大人誤會了,我們隻是口角之爭,口角之爭,不勞喬禦史過問,我們這就告辭了。”
二人回身向李玄成急遞眼色,李玄成冷笑一聲,心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今日有禦史在此,且不與你計較!”便轉身上馬,與徐麒雲揚長而去,關小坤和芮清行向喬奈何尷尬地笑笑,也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葉小天拉開毛問智,上前向喬奈何拱了拱道:“多謝這位禦史大人仗義直言,否則那班紈絝倚仗家中權勢,勢必要欺侮下官了。”
喬奈何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地道:“足下不必言謝!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激濁揚清,伸理冤枉,使頑惡懾伏,良善得所,正是朝廷設立風憲之目的,勳貴子弟,妄逞威福,喬某身為言官,安能坐視!”
喬奈何說完,看了看李玄成等人灰溜溜離去的方向,冷哼一聲,向葉小天拱一拱手,便離返身離去,一邊走一邊想:“國舅當街馳馬,致人傷殘,卻不聞不顧的事,喬某已查的一清二楚,今日又見國舅作威揚福,當街毆打朝廷命官,此事乃喬某親眼所見,卻是無需再查了,我這就寫奏本,彈劾他!”
葉小天拱手送喬奈何離開,又回首望了一眼李玄成的背影,心中暗生疑慮:“此人初見時,溫文儒雅,頗有君子之風,雖與關小坤等人為伍,性情秉性卻截然不同,如今為何性情大變,對我敵意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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