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咳嗽一聲,上前解圍了:“表妹,咱們該上路了,你們兩個,話都說完了麼?”
展凝兒是必須要走的,她母親身體不好,近來病情常有反複,她不能離開太久。安公子本來是奉命來參加張胖子壽誕的,如今出了意外,他也需要回去稟報老太公。
如果時間緊急,他自可派人回去,自己則留下參加葬禮,不過張胖子是銅仁眾土司之首,規矩大,七七為終局,需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等待貴陽各地百餘位土司分彆遣人前來參加葬禮,時間充沛的很,他便先行返回了。
展凝兒白了他一眼道:“我跟這個家夥有什麼好說的,咱們走吧!”說完當先扭頭走去,安公子向葉小天笑笑,拱拱手道:“瞧見了?這樣的丫頭,鬼迷了心竅的男人才喜歡呢,勸你慎重啊!”
展凝兒隱約聽到一點,扭頭大嗔:“姓安的,你說什麼?”
安公子急忙屁顛屁顛地追上去道:“我說表妹人比花嬌、賢良淑德、針織女紅、無所不精,調羹製膳。美輪美奐,若能娶到表妹你,那是他葉家的福份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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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珺婷自張府裡出來,府外恭立的侍衛便牽過馬來。於珺婷走出幾步,忽地聽住,漫聲道:“文先生觀那張雨桐如何?”
文傲道:“鷹睃狼顧,似有隱謀!”
於海龍不屑地道:“一介少年罷了,想是畏懼監州,刻意討好。”
張雨桐以前不大在人前露麵。所以眾土司包括於珺婷對他都不太熟悉。眾土司的鬥爭目標一直放在張鐸身上,不曾想過張鐸會暴斃,他們本來的目標就是在張鐸身上完成計劃,大局定後,張家子嗣是賢是愚對大局也全然沒有影響了,故而不曾認真關注過此人。
於珺婷莞爾一笑,道:“都有可能!若是後者無妨,若是前者,我還真得小心了。可彆大江大浪都過來了,卻在陰溝裡翻了船呢!”說話間,她目光閃爍不定,卻不知在打著什麼注意。
於珺婷回到於府。戴同知和紮西土司、洪東土司等人早已等在那裡,一見於珺婷回來,眾土司馬上迎上來,於珺婷笑容可掬地道:“勞煩諸位久候了。坐坐坐,快請坐,都是自家人。彆客氣。”
眾人紛紛落座,候於珺婷在上首坐下,戴同知便笑道:“方才在此等候監州大人,閒極無聊,我等便對銅仁局麵討論了一番,大家都覺得,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監州大人應該順應天命呢。”
於珺婷端起茶,向眾人一掃,目光清亮,雖隻一眼,每個人都感覺被她盯了一眼似的。於珺婷緩緩啜了一口茶,道:“哦?你們覺得,這是咱們的好機會?”
紮西土司道:“是啊監州大人,那個張家少爺,就是個慫包,他爹飯桶,他比他爹更加飯桶,相信咱們隻要略加示意,他就會乖乖讓出知府之位,大局一定,他們便再也翻不得身!”
於珺婷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洪東土司道:“監州大人,咱們原本的計劃,就是步步緊逼,迫使張鐸屈服。如今張家少爺比張鐸更加軟蛋,可不是天賜良機?”
於珺婷略一沉吟,剛要張口,門口管事稟報道:“葉推官到了。”
葉小天邁步而入,一進門便向眾人行了個羅圈揖,於珺婷俏臉微微一熱,趕緊蕩開目光,再扭回頭時,已經恢複了平靜模樣,輕輕點點頭,淡然道:“葉推官請坐。”
“是!”
葉小天目光與她微微一碰,頰上微微一熱,忙斂了綺念,正襟危坐。於珺婷清咳一聲,把戴同知和紮西土司等人的話對他說了一遍,問道:“葉推官對此有何見解?”
葉小天凝神思索片刻,抬起頭道:“監州大人,下官與眾土司老爺看法一致,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能因為張知府猝死,便有所猶疑,錯失良機!”
洪東土司、紮西土司等人一聽大感興奮,忽然覺得這小白臉順眼了許多。於珺婷饒有興致地看著葉小天,道:“哦?你且說說你的理由!”
葉小天道:“張鐸猝死,如果我們再對其子步步進逼,看起來確實有些殘忍。然而比這更殘忍的局麵,監州大人決心問鼎知府寶座的時候也該已經預料過了。
一時不忍,必後患無窮。時至今日就算監州你肯退讓,你退得了麼?追隨你的人該怎麼辦?來日張家恢複元氣,會放過你嗎?隻有早日塵埃落定,銅仁府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
於珺婷猶豫道:“張鐸年長於我,輩尊於我,與他鬥,我毫無顧忌,他敗了,是技不如人,怨不得彆人!可張雨桐畢竟是後生晚輩,恐勝之不武,引起四方非議……”
葉小天道:“監州大人,如果不管什麼阿貓阿狗嘟囔幾聲,你都放在心上,可不成了一塊兜襠布麼?”
於珺婷詫然道:“什麼意思?”
葉小天道:“人家放什麼屁,你都得接著!”
於珺婷臉兒一紅,嗔喝道:“放肆!忒也粗魯!”
於珺婷氣呼呼地橫他一眼,忽又“噗嗤”一笑,道:“話雖粗,理倒不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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