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爹聽的兩眼放光,他在京城裡,而且在天牢做了一輩子獄卒,可謂見多識廣,但是對土司這個稱呼,同樣陌生的很,忙道:“有多大?不會有知府那麼大吧?”
蘇循天把嘴一撇,道:“知府?比不了!”
葉老爹放了心,笑道:“我就說呢,小二再本事,還能躥上天去?這要是比知府老爺官還大,簡直是不像話!”
哚妮“噗嗤”一聲笑了,趕緊掩住口,靈動的眼神兒往公婆一瞅,瞧他們沒生氣,這才解釋道:“公公,婆婆,蘇先生說的比不了,是說知府老爺比不了小天哥。”
她這麼一說,就連葉大嫂都呆住了,眼見小叔子這麼本事,整個葉家都要雞犬升天,她不知何等開心,當然心底裡也有些埋怨自己男人沒能耐,不過還是喜悅的成份居多。
此刻一聽小叔子比知府老爺還厲害,葉大嫂都快坐不住了,總覺得要起身肅立一邊心裡才踏實,她瞪圓了杏眼,驚訝地道:“比知府老爺還厲害?”
葉小天離開京城的時候,他的小侄子還太小,所以現在對他已經全無印象,他和家裡人聊天,拴柱隻管偎在母親懷裡,既有些怯怯,又有些歡喜地看著他,並不大敢說話。
他見此人和自己父親生得一模一樣,就是爺爺、奶奶和他說過的那位二叔,本來就有些親近,再加上這位二叔又帶來這麼多好吃的、漂亮的禮物,他就更歡喜了,隻是葉小天久居高位,氣度自然養成,雖然在自己家人麵前他沒有擺架子的意思,可是有些習慣是自然而然的,小孩子直覺強烈,就有些敬畏。
現在聽到這裡,好奇心起,終於忍不住問道:“叔……叔父,那你究竟是多大的官兒啊,比八府巡按還厲害嗎?”
葉小天聽他連官職裡本來沒有,隻在戲曲中出現過的八府巡按也搬了出來,不禁失笑,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蛋兒,笑道:“那哪兒比得了,人家可是有尚方寶劍,欽差大臣呢。”
蘇循天道:“小家夥,你這叔父,可是比八府巡按還要厲害!我就這麼說吧,就是當朝首輔宰相老爺,皇上的親兄親弟那些王爺,都比不了你叔父!”
此言一出,葉老爹和葉竇氏,還有葉大嫂全都驚呆了。葉老爹訥訥地道:“不……不會吧?蘇先生,你可彆哄我,這個……我們家小天,怎麼可能當這麼大的官兒,不可能、不可能啊……”
葉小天笑著擺手,想要謙遜幾句,蘇循天已搶著道:“老爺子,您有所不知。要說呢,這首輔大臣他的確是厲害,幫皇上管著整個天下呢,這個呢,葉大人是比不了。要說那些王爺們,皇親貴戚,其實論起身份之貴重,葉大人也的確是比不了,可我為什麼說葉大人比他們都要厲害呢?”
蘇循天說的興起,把板凳搬近了些,道:“咱葉大人管的人不及首輔大學士多、管的地盤不及首輔大學士大,可咱葉大人當了土司,那就是世襲罔替,父傳子、子傳孫,代代傳承,千秋萬載,大學士比得了?
再說那親王,王爺就藩,有封國、有子民,可他管得了嗎?他們連自己居住的城池都不敢踏出一步,唯恐被人說他有謀反之意。地方上的大臣們對他們也是敬而遠之,要避嫌嘛。天天隻困在自己王府裡的王爺,有多大的權利?
可是咱葉大人,跟他們一樣世襲罔替,可是在他的領地之內,那就是無法無王、為所欲為啊,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有些王爺敢這麼霸道?出點小錯,都得防著有人到皇上那兒彈劾他。可土司老爺,那是皇帝都允許的特權,你說比王爺厲害不?”
蘇循天往外瞅瞅,壓低嗓門道:“這裡沒外人,我再有句大逆不道的話。貴州那兒的土司老爺們,一個個都是傳承了五六百年上千年的人家,最久遠的土司是漢朝時候的。明白了吧?皇帝可以換人,天下可以換人,可土司人家,千百年也難得一換,比當皇帝坐江山還要穩當呢!”
蘇循天說到這裡,葉老爹和葉竇氏已經驚得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葉大嫂驚羨地望著自己的小叔子,同樣是無言以對。自從嫁到老葉家,她一直覺得委屈了自己,可是成親那麼久,孩子都有了,也隻能認命。
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前世也不知積了多少福才能嫁到老葉家。雖然看著葉小天那副與自己男人一模一樣的麵孔,她心中也不無遺憾:人家再有本事,終究是自己小叔子,比不得是自己男人。可她的男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恁啥本事沒有,這兩年又添了一身惡習,正愁這個家不知該如何維持下去。如今小叔子偌大的出息,終究是一幢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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