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與田彬霏相談甚歡,暢談合作遠景更是非常的合拍,諸多意見、見解不謀而合,不禁頻頻勸酒,顏色之間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田妙雯看在眼裡,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樣子她是白擔心了,可憐她吃得小肚溜圓,酒喝的太多,業已有些醺醺然的俏臉泛桃花了。
田妙雯不得不如此,大兄下毒的手段非常神妙,先前沒有下毒,不代表他接下來不會下毒,所以她吃過的菜隔段時間就得再吃幾口,讓大兄有所忌憚,如此一來,自然就喝高了,吃撐了。
田彬霏飛快地瞄了妹子一眼,目中微微露出促狹之意,妹子對葉小天的維護,他何嘗看不出來。不過,他倒並未因此心生嫉恨,因為哪怕隻是因為葉小天是她看重的合作對象,她心生維護也是正常的。
如此舉動,未必就代表她對葉小天生出了情意。而且,在田彬霏看來,如果妹子真對葉小天有了情意,恐怕就不會用如此含蓄的方式而維護他,而是在赴宴之前就會對他提出嚴正警告。
鑒於這一推斷,所以田彬霏心情很輕鬆,還有閒情逸致捉弄一下妹子,直到瞧她當真有些醉了,心生不忍,這才對葉小天露出親切讚賞的態度,打消妹子的戒心。
田彬霏對葉小天笑道:“明日我就與妹子回貴陽了,葉大人何時也來貴陽來走動走動?你如今是一方土司了,不比之前是個流官,流官流官,反而要牧守其地動彈不得,你多去貴州走走,和那些大人物們結交一番,於你大有好處。”
葉小天微笑道:“我會去的,若有機會前往貴陽時,定當至貴府拜訪!”
田彬霏哈哈一笑,道:“不勝歡迎。來!你我再飲一杯!”
“當!”
杯聲清越,笑聲清朗,小花廳中雖隻三人。看那氣氛卻是熱絡濃烈的很。
……
展伯雄焦灼地等待著,田妙雯安然無恙,且與葉小天順利脫困,返回了楊家堡。就是第一隻“靴子”,著實令他受驚不小。
他一直坐立不安地等著“第二隻靴子”落地,不管是息事寧人也好,興兵討伐也好,起碼讓他知道該如何應對,可是葉小天和田妙雯那邊卻毫無動靜。
展伯雄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等得覺都睡不安穩,實在是熬不住了。他左思右想一番,便命人準備了一份厚禮,儘是些大補之物,派他的大管家往楊家堡去慰問,順便探一探葉小天和田妙雯的態度,以便能及時做出應對。
如果他的大管家吃了閉門羹甚或被打回來,那他就要馬上做好應戰準備了。如果對方能以禮相待,接受他的禮物。那麼……顯然對方即便心知肚明,也顧忌會擴大事態,擔心一個處理不好會遭致眾土司們群起抵製,連到手的楊家堡也將再度失去,所以想息事寧人。
那樣的話,他們就能繼續維持表麵上的和氣,等他與播州楊家聯姻一成,徹底締結了政治同盟,也就不怕葉小天挑釁了,相信那時田家既便心有不甘。顧忌到播州楊家的存在,也會忍了這口惡氣。
展伯雄打算的雖好,可惜這次探底依舊沒有成功。他派去的大管事帶了一大份厚禮,被隆重禮遇地接進了楊家堡,然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出麵接待了他。
這小姑娘叫楊蓉,是楊家建立三百年以來第一位女土司,她“笑納”了展伯雄饋贈的厚禮,然後一本正經地答複了大管事的問話:“你說葉土司?這裡是楊家堡,葉土司是我的客人,豈有在此長住的道理,他回銅仁去了。”
大管事呆了半晌,再問:“那麼……田家大小姐呢?”
“田家姐姐?她回貴陽去了。她又不是我們楊家堡的人,當然不會在此久留。”
展家大管事空著兩隻手回到展家堡,把事情經過對展伯雄一說,展伯雄茫然半晌,隻能悠悠一歎,滿麵愁容。白白搭出一份厚禮,這“第二隻靴子”終究是沒有落地,葉家或者田家,究竟打是不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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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這是一個笑話,但是放在葉小安身上,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葉大哥就是學文不成,學武不成,經商也不成,實在找不出什麼事適合他做的一個典型。
於珺婷受了葉小天的托付,讓自家管事暗中運作,幫助葉小安組建了一個車馬行。車馬行搞運輸,隻要你能站住腳,在貴州地區那是穩賺不賠的行業。
小安車馬行有於家暗中照拂著,不管是行路運輸還是招商販貨,都毫無阻礙一路綠燈,照理說他該在銅仁立得住腳,大大賺上一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