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苦笑,道:“算了算了,你這人總有道理可講。”
安公子說著,取過兩杯酒,一杯端在手裡,一杯遞與葉小天,道:“本公子做個中人,給我個麵子,你向田夫人道個歉吧。”
葉小天道:“該賠的禮我已經賠過,不該賠的禮我是不會賠的。”
田夫人也冷冷地道:“此事已經了結,我也不會再追究,公子你就不必強出頭了,他肯賠禮我也不受的!”
作為楊應龍最親密的枕邊人,楊應龍縱容葉小天壯大,最後再把他的勢力攫為己有的計劃,田夫人是知道的,所以在弄清楚葉小天的身份之後,她雖恨之入骨,卻也暫時壓下了報複的念頭。
安公子隻道田夫人仍舊心有不甘,葉小天又如此倔強,不禁滿臉苦相,獨自仰頭吞那苦酒。
葉小天攤手道:“你聽到了?安兄就不必強出頭了。小弟其實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一向以德服人……”
這時先前那個翠衣小丫頭端著一盤子烤肉興高采烈地走過來,正好出現在葉小在身後,安公子一眼看見她,一口酒“噗”地一聲噴了出去。
酒霧彌散,很有眼力見兒的李大狀鬼魅一般出現在葉小天身邊,雙手奉上一塊潔白的手帕。葉小天慢慢張開眼睛,接過手帕,用力擦了擦臉,鬱悶地道:“安兄不信?”
安公子急忙收回目光,苦笑道:“信!我信,你這人。最是通情達理……”
曹瑞希藏在人後看到這裡不禁有點著急了,本以為一場大衝突馬上就要爆發,誰料卻是這樣的發展。雖說他以己度人,才不相信田夫人受此奇恥大辱還真能息事寧人,可未來的事誰說的準?
必須得填一把柴、加一瓢油!曹瑞希和展伯雄對視一眼,心意相通般明白了對方的打算。曹瑞希立即朗聲一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曹瑞希擊掌道:“好威風!好霸氣啊!田夫人寬宏大量,曹某人卻要為之鳴不平了!你葉小天也敢說以德服人,從不招惹是非?笑話!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曹瑞希往眾人麵前一站,雖然身材瘦削矮小,精皮猴兒似的。但久居上位。氣度倒也不俗:“你硬生生搶了銅仁張氏的地盤兒,據為己有,立足未穩就越過水銀山,吞並了石阡楊氏!
你不必否認,你扶立一個小丫頭為土司,誰還不明白你的狼子野心?你敢說石阡楊氏現在不是在你的控製之下?嘿嘿!你手下的得力大將於撲滿,現在就駐兵於楊家堡,難道不是麼?”
展伯雄緊跟著跳出來,怒氣衝衝地道:“你葉小天以德服人。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對田夫人你竟悍然下此毒手,由此便可見你的凶殘!”
葉小天見他們出現,先是有點意外,但隨即也就明白了。這兩人現在的境況都不怎麼樣,有這樣一個交結其他權貴兼且巴結新任巡撫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不來。
葉小天淡淡地嘲諷道:“展前輩終於撕破臉皮了麼?”
展伯雄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甚麼撕破臉皮,老夫與你有什麼情麵可講?我展家已經和播州楊家正式締結姻緣,老夫的侄女兒即將成為楊土司的夫人,與田夫人就要做了姐妹!
我展家與楊家從此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傷害田夫人,折辱楊家,夫人大度,不與你計較,老夫既然看在眼裡,又豈能袖手旁觀?”
葉小天譏笑道:“放屁!播州楊家輪得到你這老匹夫出麵替他們討公道?你這老家夥,前番對田家姑娘意圖不軌,追殺途中又想殺了葉某滅口,恐怕是擔心惹怒田家,又得罪了我葉小天,早晚招來報複,所以才想趁機出手,打著替楊家討公道的名頭,尋我葉小天的晦氣吧?好算計啊好算計,你替楊家出頭,如果吃了虧,楊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你也就成功地拖楊家下水,替你擋刀消災了是麼?”
葉小天利口如刀,一語道破展伯雄的用心,刺的展伯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展伯雄惱羞成怒道:“你這小畜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麼對田家姑娘意圖不軌,你中傷老夫,老夫與你誓不罷……”
展伯雄狠話還沒摞完,葉小天已經從那翠衣小丫頭捧著的一盤子烤肉裡邊抽出一隻烤羊腿,狠狠地捅進了展伯雄大張的嘴巴,緊跟著一記衝天炮,正打在他的下巴上。
展伯雄一身武功,可惜他絲毫不曾料到自稱斯文知禮,向來以德服人的葉小天突然就動了手,被他偷襲得手。口中剛塞了一條烤羊腿,緊接著下巴就挨了一記重……
葉小天雖不會武,這一拳卻也不輕,打得他仰麵摔了出去。葉小天緊跟著就撲向曹瑞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掄,竟然把他瘦削的身子掄了起來:“姓曹的,你前番幫助楊羨敏占我土地、毀我莊稼、坑我子民,老子還沒找你算帳,今天你來的正好,新賬老賬,咱們一起算!”
安公子一旁目瞪口呆:素來很講道理,一向以德服人!言猶在耳,這就動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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