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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大門口,田妙雯等葉小天與安府管事說完話,這才一提裙裾走了出去。葉小天很紳士地走到車邊,田姑娘落落大方地把小手搭在他的手上,姍姍地下了車。
安家管事認識田妙雯,一瞧她從車中出來,頓時明白葉小天是搭了田家的車子前來,心頭不由一動:“明知葉小天已經犯了眾怒,田家還這麼做,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一騎飛來,呼嘯如風。安府門前的侍衛一見,立即警惕地拔刀迎了上去,葉小天扭頭一看。急忙對安府管事道:“不要動手,他是我的人!”
安府管事聽了連忙示意一聲,叫人放行,那人翻身下馬。快步趕到葉小天身邊,對他附耳說了幾句話,葉小天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
田妙雯忍不住問道:“當真遇襲了?”
葉小天點點頭,沉默片刻,忽又微微一笑,道:“他們的陣腳已經亂了!”
這句話換一個人未必聽得懂。但田妙雯當然聽得懂。
展伯雄和曹瑞希可以反擊。但是此時反擊,時間和時機選擇的都不好。上一次在花溪,他們準備那麼充分,人數又相差懸殊,還是讓葉小天逃了,他們就該對這些生苗勇士的戰鬥力和視死如歸的勇氣有一個比較準確的評價。如今在葉小天已經有了戒備的情況下,集結一群殘兵襲擊,由於是在城中還必須得速戰速決,成功的把握能有幾分呢?
再從時機上說。眾土司正對葉小天的霸道手段深感不安,正合力促請安老爺子出麵施壓,他們就算要動手,也該等葉小天安家之行結束再說,如今倉促出手,那些土司就無法在道義上對葉小天展開狂轟濫炸了。
“有請臥牛長官司長官葉大人!”安家大廳前麵一聲唱名還沒結束,葉小天就已一抬腿,走進了大廳,田妙雯落後他半步,輕提裙裾。嫋嫋娜娜地走了進去。
田妙雯是個美人兒,是個活色生香、風情萬種的女人兒,平時她若出現在什麼地方,一定會是大眾的焦點,但是今天例外,她一進去,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葉小天身上,眼珠都不動一下。
今天在這間大廳中,出現最多的一個名字就是“葉小天”,每個人對這個名字都已很熟悉了,但是其中大部分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葉小天的真麵目。
葉小天的形貌,與他們心目中那個殘忍、暴戾、乖張、狂妄、野蠻、陰險、囂張……的形象,完全沒有一點相通之處。
他們每一個人在見到葉小天之前,對他的模樣在心裡都有一個想像,而眼前這個人……
眼神兒有些小精明,神色謙遜而不張揚,且絲毫沒有作偽的跡象,常言道麵由心生,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副模樣的葉土司,當真就是被他們鞭撻的體無完膚的那個葉小天?
葉小天一進正廳,目光就集中在了坐在最上首的那個老人身上,廳中來賓雲集,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跺跺腳四方亂顫的大人物,但是全都被他當成了空氣。
他的眼中隻有那個土司王,正如他進京麵君的那一次,滿朝文武不下百餘人,個個衣著朱紫,功名顯貴,可他絕不會左顧右盼地瞧上幾眼。
不僅僅是因為宮裡規矩,最大的原因是不管什麼官兒,隻要他想看,總有機會看到,而皇帝卻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土司王安老爺子亦如是。
“臥牛長官司葉小天,見過安老爺子!”葉小天站定身子,向安老爺子抱拳施禮,低頭時再想安老爺子的模樣,才剛剛看過的麵孔,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麵上雖然冷靜,心中又怎麼可能不緊張。這緊張與畏懼無關,而是驟見地位懸殊的大貴人,所產生的本能反應。
安老爺子見葉小天向他拱手施禮時,絲毫沒有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覺有些奇怪。當初在棲雲亭外他是見過葉小天一麵的,怎麼葉小天完全沒有反應?
想了一想,安老爺子忽地啞然失笑:是了,當日他一身釣翁打扮,誰會把一個釣翁放在心上呢?時隔這麼久,葉小天當然不會記得他是誰。而今日的他是土司王,誰又會把眼前這位土司王和當日的一個釣翁聯係起來?
不過,要想讓你對一個人記憶深刻,不必非要是靠他崇高的地位,隻要他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會令人對他記憶深刻。
此刻在這大廳中的,俱都是一方諸侯,其中最弱的身份地位也不在葉小天之下,但是今日之後,這滿堂諸侯將不會有一個忘記葉小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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