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物,鹵水點豆腐。羅大亨就是生來專克洪百川的,大亨把脖子一梗梗,憤憤然道:“生個屁也是管你叫爺爺!”
“一窩蜂”的龍頭老大把虎目一瞪,就要與兒子大戰三百回合,葉小天冷眼旁觀,已然看出洪老大這是在故意裝瘋賣傻,可他既已心生疑竇,又豈會輕易放過。
葉小天嘿嘿一笑,正要把被這不著調的父子倆岔開的話題再扳回來,華雲飛突然急步進來,走到他身邊,附耳道:“大哥,老太爺老夫人聽說你回來了,從後宅迎了出來。”
“什麼?”葉小天眉頭一皺,低聲回道:“不是說了諸事纏身。且勿打擾老人家麼,我還想料理完此間事再去拜見爹娘,這是誰多嘴了?”
華雲飛苦笑道:“人多眼雜的,誰知道。你回來是喜事,想必有下人急著稟報老太爺老夫人,討他們一個歡喜。”
葉小天歎了口氣,起身對洪百川拱了拱手道:“伯父難得到我臥牛嶺來一趟。且不忙著走,就在嶺上住幾天吧。也好讓小侄聊表敬意。小侄先去見過父母,回頭再與伯父攀談。”
洪百川聽了不禁眉頭一皺,這小子賊心不死,還是不肯放過我呀。眼看葉小天邁步向外走去,洪百川扭頭瞪了兒子一眼:“混帳東西,老子回頭再找你算帳!”說完便大步追了上去。
羅大亨悻悻然道:“我又怎麼了啊!”
眼見父親追著葉小天去了,羅大亨雖然依舊是一副渾渾噩噩的表情,眸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凝著之色:“爹啊。這可不是兒子不幫你,你編出這麼蠢的瞎話兒來。連你傻兒子都騙不過,如何騙過我那精明的大哥……”
“小天賢侄留步!”洪百川快步追上葉小天,葉小天回過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洪百川。洪百川左右看看,咳嗽兩聲,湊近了葉小天,華雲飛很自覺地領著眾侍衛退開幾步。
洪百川嘿然一笑,道:“小天賢侄,此去京城,可是見過了一位禮部侍郎林大人?”
葉小天目中精芒一閃。洪百川隻這一問,他馬上就明白了洪百川的身份。他沒想到鷹黨圖謀貴州之略竟然如此長遠,這位葫縣有名的大善人。竟然就是鷹黨安插於此的一個暗樁。
洪百川看到葉小天恍然的臉色,不禁微微一笑,對葉小天道:“賢侄現在知道老夫的身份了?”
葉小天皺了皺眉。道:“大亨不知道伯父的身份?”
洪百川沉默片刻,道:“老夫雖是朝廷中人。可所作所為卻無疑是密諜暗探之流,縱是至親,又豈能輕易泄露?”
葉小天道:“伯父。也許在你眼裡,大亨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我知道,大亨實是大智若愚,你的身份原本或能瞞得過他,但經過今日之事,他不可能不起疑,你還是不告訴他麼?”
洪百川微笑起來:“他懷疑又能如何?我是他爹,他是我兒子,他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我希望大亨開開心心、太太平平地活著,無論是江湖險惡還是宦海風波,我都不想他有所沾惹。”
葉小天默默地點了點頭:“伯父放心,我會幫你……瞞著他!”
葉小天跨過月亮門兒,正看見他的爹娘在大哥大嫂的攙扶下急急走來,一眼望去,父親的身影似乎佝僂的更厲害了,而母親頭上的白發在陽光下也閃閃發光。
“兒啊!兒啊!你可回來了,你沒事吧,皇上沒難為你吧?”葉母帶著顫音兒,眼中淚光閃閃。葉老爹微笑著,努力維持著父親的威嚴,但葉小天也能看出他的歡喜與激動。
葉小天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他的父母和大亨的父親是人生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但相同的是,對兒女的愛,其愛厚重如山。
葉小天和爹娘、哥嫂還有他調皮的大侄子聊了許久,好在經田妙雯這個好媳婦的一再調教,葉父葉母都已清楚,他們的小兒子已不再是天牢的一個小小牢頭兒,而是一個小朝廷的主人,有大把的公務要料理。
所以葉母隻是依依不舍地叮囑兒子晚上記得到後宅來全家一起用餐,便放他離開了。葉小天讓大哥大嫂送父母回了後宅,並未馬上趕往前麵,他略一思索,扭頭對華雲飛道:“妙雯呢?”
華雲飛道:“大嫂回來後先安頓了受傷的士卒,又去探望了戰死者的家眷,剛剛才由韻溪嫂子攙著回了房。”
葉小天深深地望了雲飛一眼,雲飛這聲大嫂喊得非常自然,看來在自己離開這段時間,田妙雯在臥牛嶺的所作所為,至少是征服了華雲飛,否則以他的冷傲性情,不會露出這麼信服的姿態。
葉小天拍了拍華雲飛的肩膀,道:“你我兄弟重逢,回頭再仔細聊過,我先去看看你大嫂。”
華雲飛點點頭,葉小天便向田妙雯的住處走去。雖然說他是一個小朝廷之主,可畢竟不似皇帝派頭那麼大,可以皇帝、皇後各據一座寢宮,所以田妙雯的住處,當然也就是他的住處。
一個念頭不免就浮上了葉小天的心頭:“今晚,我睡哪兒呢?我睡那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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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忙幾天,實在木辦法。偶也不限定何時到何時了,反正隻要有時間就雙更,實在忙不開就單更,堅持!堅持!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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