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博一聽又驚又喜,在他看來,這是田先生在拉攏他,不過也正合他意。他現在隻是一個跑腿兒的,不比田天佑,實則是天王身邊的人,天王身邊跑腿兒的人,熬幾年資曆也必有大好前程,可他呢?
田文博馬上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葉小天,葉小天雖是天王手中的一枚棋子兒,可跟他比起來,照樣是高高在上。如果能在臥牛嶺謀得一個職務,可比做個跑腿報信兒的跟班有前途。
葉小天看了看田文博,擠出一副笑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葉小天心中明白,這是田彬霏在想辦法支開田文博,把他支開,兩人謀劃這一局才會有更多方便,不然身邊總是放著一雙眼睛,二人大多時候隻能通過隱晦的暗示溝通消息,未免有諸多不便。
而田彬霏催他儘快“提拔”、“重用”這些人,顯然是判斷這份名單應該是完整的。這個判斷與葉小天不謀而合,田雌鳳並不知道他此刻已經變回了葉小天,沒必要藏著掖著。
再一個,從情理上說,這些人一旦被提拔到高位,難不成來日再拿出一份更高級彆的奸細名單?那時怎麼安排他們,把剛剛提拔上來的這些人再壓下去?
所以,這份名單要麼是完整的,要麼就是最重要的內奸,縱然還有漏網之魚,此刻的身份地位也必然極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在如此龐大的計劃之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過度追求完美結果會適得其反。
葉小天長長地籲了口氣,微眯雙目,悠然地想:“萬事俱備,隻等楊應龍發動了。得催促葉撫台,儘快逼楊應龍動作,否則……我大肆提拔的這些‘內奸’,隻怕真就站穩了腳跟,要弄假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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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雌鳳姣美迷人的胴體浸在乳白色的香湯裡,一身如肌雪膚,都被浴湯泡成了玫瑰紅。葉小天比她年輕,一個比她年輕的男人對她如此的癡迷,田雌鳳心中不無得意。
她雖是楊應龍的妻子,可同時也是支持、慫恿楊應龍造反的最堅定支持者、最得力助手。早期的話,她多是陪伴楊應龍左右,做一個妻子,她的兒女多是那時所生,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時候。
這些年來田雌鳳再無所出,實是因為她現在像楊應龍的得力臂助多過妻子的身份,時常為楊應龍奔波在外,同床共枕共赴巫的時候幾乎沒有。她這年紀,正是身心發育最成熟、美豔的時候,可是因為夫妻倆都忙於造反大業,雲雨之事也不知有多久不曾有過了,忽然被一個強壯年輕的男人親狎,當時固然惱羞,此時靜室沐浴,撫摸著她依然美豔迷人的胴體,難免有所遐思。
不過田雌鳳心比天高,能讓她心甘情願地雌伏於人、被人征服的**的男人,隻能是比她更強大的男人。英俊、年輕,這些東西無法令田雌鳳這樣的女人著迷,葉小安在她心中就是一個絕對的窩囊廢,被他占了便宜,隻能叫田雌鳳覺得惡心。
沐浴良久,心裡那種不適感漸漸消除,田雌鳳這才跨出浴桶,披了浴袍回到臥房,複又梳妝打扮一番,換上一身柔美合身的燕居常服,恢複了雍容華美的姿態。
田雌鳳坐下吃了盞茶,這才吩咐人把等候良久的田天佑喚來。田天佑喝茶已經喝“醉”了,稍沁冷汗,胃裡一陣陣的空虛惡心,正琢磨著是不是叫人給他弄點兒點心來填填肚子,聽說夫人召見,隻好起身趕去。
田雌鳳正等田天佑,忽有一個侍婢急急趕來稟報:“夫人,大舅老爺派人來了。”
田雌鳳矍然一驚,這大舅老爺指的是她大哥田一鵬,她奔波於外時,大哥、二哥幾乎從未派人找過她,現在卻突然派人來,不問可知必有大事。田雌鳳馬上吩咐道:“叫他進來!”
片刻功夫,一個年輕人被引進了靜室,田雌鳳一看就認得,這是她白泥田氏本族中人,算起來是她的本家侄子,名叫田起運。田雌鳳摒退左右,沉聲道:“起鳳,我大哥緣何派你前來,出了什麼事?”
田起運焦急地道:“姑母,大伯父請你馬上回海龍屯,掌印夫人,從大悲寺回山了!”
田雌鳳心頭一緊:“掌印夫人?她回海龍屯做什麼?”
田起運道:“無人知曉,不但她回來了,五司七姓諸多土司,都去了海龍屯,大伯父覺得有些不妙,所以請姑母速速回山,主持大局。”
如果說在播州還有什麼人能對她產生威脅的話,那就隻有身份、地位在她之上的張氏夫人了。張氏夫人不倒,就算楊應龍得了天下,母儀天下、統率六宮的也隻能是張氏,而輪不到她。
現在楊應龍舉兵在即,田雌鳳已經想起了這個在大悲寺裡潛心修佛,被她忽略許久的掌印夫人,正想著找個機會永除後患,卻不想張氏竟然靜極思動,先發製人了。
田雌鳳目光閃爍良久,漸漸露出陰狠之色,當機立斷地道:“馬上回播州!”
這時侍婢進來稟報:“夫人,田天佑到了。”
田雌鳳道:“沒空,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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