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如此臭屁的青年竟是馬援馬伏波的後人?如此說來,所謂的石柱馬氏定然也是一方土官了。不過,光貴州一地就有一百多位土司,葉小天現在都記不全三分之一,更不要提貴州以外了。
葉小天道:“失敬失敬!原來足下是馬伏波的後人,石柱馬土司家公子,在下乃貴州臥牛嶺土司,葉小天!”
白袍公子下巴一揚,不屑地道:“沒聽說過!”
葉小天歎了口氣,道:“慚愧,葉某之名的確不甚彰顯。便是先祖括蒼太守、折衝將軍葉公,比起令先祖伏波將軍也要遜色一籌啊。”
白袍公子一聽大感吃驚,居高臨下的目光頓時變成了平視:“你家祖上曾任括蒼太守、折衝將軍?蕩寇、折衝、伏波,皆同品武將。如此說來,臥牛葉氏也是源遠流長啊,失敬失敬。”
葉小天拱手道:“哪裡哪裡……”
田文博和田天佑聽得目瞪口呆,田文博對田天佑低聲道:“括蒼太守、伏波將軍?他家祖上曾如此輝煌麼?”
一旁已被人抬下車子坐上輪椅到了近前的田彬霏淡淡地道:“咳!學生正幫土司大人修家譜……”
“哦……”田文博和田天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那白袍公子看來是個極重視家世出身的高傲貴族,一聽葉小天的家族也有如此悠久綿長、輝煌顯赫的曆史。頓時親切起來:“在下馬千乘,石柱馬氏子弟!看起來,葉兄隻是路經此地,並非那母老虎的伏兵了?”
葉小天苦笑道:“馬老弟,為兄確是路經此地,剛剛在此歇息,恰見老弟你馳馬衝來,手下人以為是有人欲對為兄不利,這才生起誤會,並非什麼人的伏兵。不過。你說的母老虎是什麼人?似馬老弟的身分,誰敢與你兵戎相見?”
馬千乘恨恨地道:“葉兄有所不知,我石柱並不在此地,我到此地是往一位親戚家做客的。此地有一悍女,暴戾乖張,性情跋扈。她糾結了幾寨人馬,搶山霸水,為所欲為。我那親族的寨子受其欺壓太甚,小弟既然知道,豈能坐視不理。是以出頭為他做主!誰料那悍女勇不可當,手下儘皆亡命之徒,小弟糾集寨中丁勇,與其交手。三戰三敗,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四次了,那母老虎說,要來個七擒孟獲,叫我俯首稱臣……”
說到這裡。馬千乘昂起頭,傲嬌地道:“想我伏波將軍之後、石柱馬氏少主,可殺而不可辱,豈能向一雌兒俯首臣服……”
馬千乘剛說到這裡,遠處一陣呐喊叫罵聲:“莫叫那馬家小兒逃了!”
“抓馬千乘啊!”
“落花流水大將軍,往哪裡跑!”
馬千乘正自傲然仰視高天流雲,仿佛追思祖上無限勇武,忽然聽見動靜,登時為之變色,惶惶然道:“不好,他們追來了!”
馬千乖左顧右盼,也不知道是在找他的白馬,還是在琢磨一頭鑽進灌木叢去。
葉小天正想找點事端,以便暫且停下行程,向近在咫尺的重慶府打探朝廷和楊應龍現在的情況,再者一旦楊應龍造反,與播州毗鄰的四川也將是平叛的一股重要力量,與這位石柱馬家的少土司建立交情,對他是極有利的,登時便起了相助之意。
更何況,他聽馬千乘一說情況也就明白了,這定然是因為兩個寨子搶奪自然資源引起糾紛,情形與當初撈刀河上下遊的李家寨、高家寨情形相仿,不妨先教訓教訓馬千乘口中那隻母老虎,再居中調和,結個善緣,那就結下一股人脈了。
隻不過,以他兄長相對懦弱的個性,這種話是不方便主動開口的,葉小天便向田彬霏悄悄使個眼色,田彬霏會意,開口道:“馬將軍何必驚慌,今有我家土司在,一群土雞瓦狗,還不是手到擒來?”
馬千乘依舊左顧右盼,尋找出路:“葉兄你有所不知,那母老虎很厲害的。”
“嗬嗬……”田彬霏開了口,葉小天接話配合就順理成章了:“馬老弟,我臥牛嶺崛起不過四載,四年來,滅銅仁張氏、鎮銅仁於氏,除石阡楊氏、降石阡展氏,憑的什麼?”
葉小天向手下龍精虎猛、個個剽悍的侍衛們一指:“憑的就是這以一當百,所向披靡的臥牛勇士!”
說話間,遠處大隊人馬殺到了,人人赤足短衣,手執白杆兒鉤鐮槍,看著凶猛,分明就是一幫村寨百姓。葉小天傲然道:“一個女流,何足道哉,賢弟且站在一旁,看為兄彈指間叫她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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