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應龍爬起身來,王士琦從車上下來,走上前去,親自為他解下荊條,又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楊應龍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這兩位影帝級的人物攜手飆著戲,一同舉步入城,行向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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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應龍的賢內助田雌鳳已經悄然抵達銅仁城。在越過石阡,趕來銅仁之前,田雌鳳已經派人把田文博送往鬆坎,她需要田文博把發生在臥牛嶺的一切以及自己準備采取的方案告知楊應龍。
她很清楚,這是她唯一的選擇,而楊應龍也沒有任何理由反對。救出葉小安是反製臥牛嶺的唯一手段,否則的話,隻能徹底放棄對臥牛嶺的企圖,把它推到朝廷的一麵。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時肥鵝嶺上的播州土兵已經發動了一次爆動,有一些聽到展凝兒與格哚佬等人談話並與童雲衝突內幕的人已經逃回播州,這些人也被餘慶司長官一塊兒送往鬆坎了,他們提供的消息將近一步確定田文博消息的準確,從而對楊應龍的決斷產生影響。
楊應龍乃一代人傑,心機智謀實不可低估。奈何信息嚴重不對稱,他對臥牛嶺所有的判斷都是建立在葉小安是真的這個基礎上,從未懷疑過這個葉小安居然是“真做假,假成真”,又豈能不被葉小天牽著鼻子走。
田雌鳳暫時還沒有動作,這一次為了安全起見,她甚至沒有入住她一直信任的七星觀。田雌鳳命人在清浪街上租下了一幢大宅,以商賈身份悄然入住,而她從播州帶來的死士則以各種身份,分彆入住左右。
田雌鳳的人還在分批趕來,自從她確定了救出葉小安的計劃之後,深感僅僅三十名死士不敷使用,所以又額外調撥了近兩百人,這些人正分批趕赴銅仁,他們不知道三夫人住在何處,甚至不知道他們的指揮者是三夫人,更不知道此行的任務,唯知聽命行事。
田雌鳳租下的那幢大宅裡,田雌鳳剛剛入住,便召集了幾名心腹一塊兒商量解救葉小安的具體計劃。顏文煜、徐逸鶴、馥如兒、呂傑、左藝璿,三男兩女,五個死士中的小頭目。
馥如兒和左藝璿就和潛清清、白筱曉一樣,都是楊應龍訓練的女性死士。以女子作為死士的家族極少,比如田家,即便是分配給田妙雯這樣一位大小姐的也是男性死士,隻有楊應龍彆出心裁,訓練了大批女性死士,占了他全部死士侍衛的一半。
顏文煜道:“夫人,坊間都說,那於氏土司於珺婷乃是葉小天的外室,她的女兒就是葉小天的親生女兒。這可是葉小天留在世間的唯一骨血,如果我們劫掠於珺婷,把她的女兒控製在手中……”
馥如兒嗤笑一聲,道:“如果葉小天活著,把他的親生骨肉掌握在手,要葉小天拿自己來換,都能達成我們的目的,可葉小天還活著嗎?我們抓了葉小天的外室和外室所生的女兒,去威脅田妙雯交給假葉小天?你覺得她會答應?”
左藝璿幫腔道:“馥如兒說的對,就算田妙雯和於珺婷親如姊妹,也不可能答應!更何況,我可不信她們兩人真有那個交情,能把她們聯係起來的,隻有葉小天。”
田雌鳳緩緩點頭:“此計不妥!馥如兒和藝璿說的對,女兒家的心思,還是女人更了解些。”
徐逸鶴眼珠轉了轉,道:“那麼……想辦法抓住葉小天的父母雙親呢?”
呂傑翻了翻眼睛,道:“抓住葉小天的父母雙親,向田妙雯要求交出‘葉小天?’你以為那是田妙雯的親生父母嗎?葉小天的雙親現在臥牛嶺,要抓他們並不容易,真要費儘周折把他們抓到手,損失慘重不說,用以威脅田妙雯的時候,隻怕田妙雯還要效仿漢高祖,請你分她一杯肉羹了!”
徐逸鶴皺了皺眉,反嘲道:“那怎麼辦?咱們總不能直接衝上臥牛嶺劫獄吧?如果咱們能衝上臥牛嶺,於千軍萬馬之中搶出葉小安,那又何必去救他,憑咱們就能平了臥牛嶺了。”
呂傑瞪眼道:“我們這不是在商量辦法麼?你跟我抬杠有意思麼?”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
田雌鳳細細思索一陣,吩咐道:“顏文煜,你負責主持、安排從臥牛嶺下來,迅速離開的通道與方法!徐逸鶴,你負責主持、安排沿路阻擊追敵的人馬,要結合顏文煜安排的逃離通道和方式進行!”
二人連忙立起,肅然點頭,田雌鳳道:“葉小天的好兄弟羅大亨就住在清浪街,開的店叫‘大亨雜貨鋪’。呂傑,你去給我查查羅家的情況,要謹慎,不可引起羅家的警覺。”
呂傑疑惑地道:“夫人,如果抓住葉小天的女兒或者爹娘都不行,那……盯著這個羅大亨能有什麼用?”
田雌鳳冷冷一笑,仿佛一朵嬌豔的曼陀羅:“成功與否,或許……就要著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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