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暴怒,翻滾的身體好似沸騰的江河。它扭動身體,機械頭顱高速旋轉,強力炮像探照燈一般射向周圍,爆炸“轟轟轟”地響起。彆說花兒廣場,今晚整個城市都要毀於一旦。
音爆彈威力可怖,小顧泡在營養罐裡的身體虛弱,導致線上反應也比其他人強烈。他沒跑出幾步,就覺得耳朵出血了。那“嗡嗡”聲環繞著他,讓他腳步疲軟,喘息急促。
花梔抓住小顧,把他背了起來。
小顧受傷的手一個勁兒地抖:“我身體太差了……”
俞騁說:“長官——”
東方一把摁過俞騁的頭,推著他向前,厲聲說:“跑!”
征服者要把後背交給彼此,即便知道會發生什麼,也不能回頭。長官的命令是第一鐵令,長官讓他們跑,他們就得跑,這是對長官的絕對信任。
蘇鶴亭扭過脖子,看到陰陽交錯的大雨,謝枕書是一個人。
他總是一個人。
“喂,”蘇鶴亭喊起來,“喂!”
燭陰盛怒俯首,鎖定謝枕書。
謝枕書的視野被白芒覆蓋,燭陰衝過來,強力炮一路飆射。他指間一鬆,阿修羅驟現。三麵相轉起來,“厭憎”的巨盾先扛住了燭陰的強力炮,但轉瞬就碎開了。
燭陰的強力炮還在射!
“忿怒”無聲咆哮,揮動手中的巨炮,來不及發射,索性砸在燭陰的頭部。隻聽“嘭”地一聲巨響,燭陰的機械頭顱在哀聲中轟然下沉。
周遭碎物爆濺,燭陰的白晝麵埋入地麵,黑夜麵統治全場。
黑夜一到,阿修羅也難敵沉默,瞬間瓦解。可是謝枕書已然躍起,他一拳揮下,燭陰當即被碎片組成的鐵拳擊中。
燭陰的強力炮轟在鐵拳,碎片“轟”地散落些許,但沒有像阿修羅一樣瓦解。謝枕書張開手掌,鐵拳也張開了手掌,那五指摁住燭陰的機械頭顱,在“嘭——”的炸響中把燭陰的頭部擰了過去。
燭陰的尾巴狂拍,驚濤駭浪。它的頭被擰斷了幾根連接線,都變成了刺激性的痛感,讓它口中的音爆彈尖銳刺耳。
菱形碎片再次受到乾擾,又散了。
燭陰反應信號給得及時,在鐵拳有碎意時就察覺到了。它頭部“哢”地伸長,從透明表皮下竟然生出了鋼鐵節,讓它即刻擺脫了下半身的笨重,直接衝向謝枕書。
又是一聲“嘭”!
強力炮轟出一片焦土。
燭陰的機械頭顱雖然可以憑靠鋼鐵節移動,但龐大的身軀仍然在翻滾。周遭已經沒有建築再供它碾壓,部分幸存者不得不逃出底下,以免被坍塌凹陷的地麵壓住。
東方對俞騁說:“打開通話器,組織幸存者,我們得全部撤向另一頭!”
燭陰今晚如果不死,他們就隻能退到城市邊沿,跟機械太監硬耗。
謝枕書捏緊拳,菱形碎片的重組速度已經變慢。燭陰撞上他的時候,碎片剛剛包裹住他的右臂。他這次沒能推動燭陰的頭,被撞向了另一側的殘破牆壁。
“轟!”
牆壁坍塌。
——媽的。
蘇鶴亭攥緊手指,在心裡不斷地不斷地默念。
動起來。
他媽的給我動起來!
貓耳微彈了一下,腦內刺激信號如同遊走的蛇,讓蘇鶴亭隱約有了痛感。但這痛感微乎其微,很快就消失無影,完全被奔騰的興奮覆蓋住了。
燭陰轉動頭顱,白晝麵的巨眼逼在謝枕書麵前。那強光無法抵抗,讓謝枕書睜不開眼。燭陰趁機轟炮,強光閃了一瞬,被謝枕書一拳砸歪,射在了側邊。然而它這一下轉到了黑夜麵,悄無聲息地張開嘴,直接咬了上來。
菱形碎片還在重組,燭陰已經到了眼前。
謝枕書用沒成型的巨盾來擋,盾麵不到一秒就碎開了。在那碎片淩飛間,忽然見火浪翻湧。
隻是一下。
“X”字鎖定,蘇鶴亭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他拽過謝枕書的衣領,無敵炮“轟——”地打翻了燭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