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參與過14區實驗的36810一樣,作為主戰派“神賜”計劃的參與者,謝枕書的父母也隨著實驗的結束被一起清除掉了。然而天賜教影響力尚存,謝枕書被當作息事寧人的棋子留了下來,並在12歲時被送往聯盟育才基地,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蘇鶴亭跳開這段,隻說:“我來這裡做任務的時候,得到了你們軍方內部的幫助。他們安排監聽員,向我提供狐眼的詳細日程。”
當然,這一切做得很巧妙。監聽員偽裝成北線的情報員,通過電話和蘇鶴亭保持聯係。
蘇鶴亭摸摸鼻尖,煞有其事,說:“日程這種東西,有時候過於肯定反而顯得很奇怪。”
監聽員給蘇鶴亭的情報太詳細,簡直就像在提前命令狐眼做事,這讓蘇鶴亭開始懷疑起監聽員的身份。
蘇鶴亭說:“後來我通過自己的暗線,發現監聽員果然是個假同事,有人派他幫助我乾掉狐眼。很奇怪吧?狐眼當時在你們南線聲望極高,你們殺他乾嗎?我起初懷疑是狐眼的政治對頭在搞他,但我後來想通了,是你們南線統帥要殺他。”
謝枕書漸漸皺起眉,道:“狐眼暴露了?”
蘇鶴亭打了個小小的響指,說:“沒錯,狐眼暴露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暴露的,總之,南線統帥知道了他是黑豹派來的臥底,可是想殺他已經來不及了,他在軍中受人崇拜,殺了他,部隊一定群情激憤的。”
於是,統帥想到了另一個辦法,他派監聽員把狐眼的消息放給7-006,讓來自黑豹的7-006和7-001聯手做掉了狐眼。
蘇鶴亭說:“但是這麼一來,我又留下來了,所以——”
謝枕書道:“我來了。”
蘇鶴亭用鼻子“嗯”一下,說:“監聽員把你的資料透露給我,告訴我你是來清理城區情報網的精英,我最好提前做掉你。”
謝枕書沉聲:“而我收到的任務則是解決7-006,同時找出軍方內應。”
他們兩個人被推到了一起,都是統帥想要解決的難題。不論是7-006殺了謝枕書,還是謝枕書殺了7-006,等待他們的最終還是死亡,因為統帥時刻監視著他們的動向。
蘇鶴亭說:“除去你爸媽的原因,你是不是得罪過統帥?啊……我想起來了,聽說你在軍校的時候拒絕過他的邀約。”
否則以謝枕書的履曆,他不至於被派到訓練場去。
不過蘇鶴亭仍然感覺困惑,他扳起手指,比出“一點”的手勢,道:“你們統帥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
僅僅因為被拒絕就要殺謝枕書,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謝枕書略作思索,說:“或許……”
他沒有說完。
蘇鶴亭湊近,問:“或許什麼?”
謝枕書注視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片刻,道:“他心眼就這麼小。”
兩個人鼻尖快要碰在一起,可惜蘇鶴亭摁住謝枕書的胸口,和長官保持著一線距離。
7-006還是個小孩,他之前總天真地以為親吻就是親吻,但謝枕書教會他不是。像剛才,像現在,他感覺到長官對自己有著一種致命且難以忽略的吸引力。
——好想跟他接吻。
蘇鶴亭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個念頭,那一瞬間,他遮掩般地錯開目光,看向謝枕書的領口。
謝枕書的領口以往一直緊束著領帶,可現在領帶已經被扯鬆了。蘇鶴亭隻要抬抬手指,就能解掉他的衣扣。
蘇鶴亭忽然問:“你想接吻嗎?”
他眨了下雙眼,帶著一種要命的坦率望向謝枕書,剛才求饒的明明也是他。
謝枕書不想上當,也不想被誘惑,看起來沒什麼反應。
但緊接著,蘇鶴亭就問:“再接一個吻椅子會摔倒嗎?我們會滾到地上嗎?還有……”
他很壞地翹起唇角,繼續說:“你還會硬嗎?”
到處都是壞人,但謝枕書能肯定,坐在他腿上的這個才是小惡魔。他拉緊手銬,在這四麵楚歌的境地裡——
慢慢地,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