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廢棄(1 / 2)

準點狙擊 唐酒卿 7222 字 9個月前

這語氣一如往昔, 恍惚中,仿佛兩個人還在南線城區。隻是說完,蘇鶴亭又打了個噴嚏, 他強打起精神, 被風吹得直哆嗦, 道:“好冷好冷!快去訓練場,那裡我熟悉。”

貓說話時頭往上抬,鼻息間的熱氣全噴在了謝枕書的耳邊。謝枕書看他, 他也不閃躲,隻笑一笑, 好沒心肺的模樣。

醫師拽起推車, 奔到他們身邊,跟蘇鶴亭熱情地打招呼, 然後說:“訓練場可去不得, 你不知道,訓練場雖然離這兒很近,但已經變成了實驗——”

蘇鶴亭道:“我知道, 實驗廢棄場地嘛, 就去那裡,沒人管。”

他說著圈緊謝枕書的脖頸,一副要賴在謝枕書背上的架勢。

巨佛區亂作一團, 感應網多半也打開了, 現在再跑也出不去, 醫師聽了蘇鶴亭的話, 帶著大家往訓練場走。或許是昏睡劑的藥性沒過, 蘇鶴亭一路上懨懨欲睡。因為風聲很大, 謝枕書快要聽不清他的呼吸聲, 有幾次,長官忍不住側過臉看他,他都安靜得不像話。

訓練場在n區,有小泡泡在,他們不必繞遠路,很快就到了。醫師在這裡工作過,對這裡也很熟悉,帶著他們通過急救通道,鑽進了樓內。這裡曾經是黑豹成員的宿舍,雖然已經被廢棄,但還保留著不少往日的痕跡。

醫師敲了敲身側的門,禮貌地問:“有人在家嗎?”

它剛敲完,門就塌了,砸起一陣灰塵,把蘇鶴亭嗆醒了。醫師驚恐地抱起手,看向他們,說:“我不知道它這麼破。”

訓練場曾受阿爾忒彌斯的監控,它在這裡設置過許多眼睛,因此,當它消失後,這裡仍然被主神係統視為不詳之地,連巡視機器人都很少來這附近。

謝枕書穿過滿是雜物的走廊,在表皮脫落的牆壁上看到一些古怪的塗鴉。打開的公共衛生間還在滴水,地麵潮濕肮臟,偶爾會跑過一兩隻變異的鐵鏽蟑螂,四處彌漫著一股沉悶的腐臭味。但每個房間內的陳設還保持原樣,那些鐵床和書桌如同複製粘貼一般,使人經過時有種怪異的重複之感,好像房間都是一個,是人走在循環裡。

醫師說:“我來這兒工作的時候就覺得很可怕,每個房間都有眼睛,所有地麵花紋都一樣。”

蘇鶴亭扯動嘴角,道:“這也是訓練的一部分。”

醫師做出傾聽狀,小聲問:“啥訓練啊?”

蘇鶴亭答:“找茬。”

找茬是個小遊戲,指在兩個幾乎相同的圖片裡找不同。可惜醫師沒有植入這部分信息,故而沒聽懂蘇鶴亭的意思。他們上樓,找到了蘇鶴亭的房間。門上的電子鎖早已失效,被醫師砸了兩下就開了。

謝枕書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屋內,床上的被子沒疊,表明蘇鶴亭離開那天並不知道自己會回不來。書桌上放著兩本北線繪本,封麵已經潮了,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但是它們的位置朝床,是貓曾經睡前會翻看的。

這個發現讓長官的心被紮了一下。

蘇鶴亭說:“今晚湊合過吧,衛生間裡有機器電池,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你倆誰需要誰試試。床底下有個箱子,幫我拖出來。”

小泡泡鑽進去,拖出個特殊材質的輕型箱子。它對蘇鶴亭“嘀嘀”講了幾句話,好奇地把腦門磕到箱子上,想知道裡麵是什麼。

蘇鶴亭已經落地,敲了下小泡泡的後腦勺,把小泡泡拎到旁邊,道:“少兒不宜,小朋友不許看。”

小泡泡飛似的跑到醫師腿邊,跟醫師研究起書桌上的繪本。蘇鶴亭蹲下身,示意謝枕書也蹲下來。

貓用手蓋住箱子,蒼白的臉上浮現起點血色,道:“怎麼見我也不笑?凶巴巴的,我們可算得上老朋友了。”

他像以前一樣戲謔,似乎忘記了那些吻。

謝枕書沒有說話。

樓內沒有供暖設備,溫度很低,兩個人麵對麵,離得不算遠。蘇鶴亭縮起雙手,臉也藏了一半在謝枕書的外套裡。他隻露著雙眼睛,笑道:“真奇怪,我們好像每次見麵都在下雪天。這麼一想,下雪天真不錯。”

謝枕書說:“也有例外。”

可是蘇鶴亭好像沒有狩獵裡的劇情記憶,全然不記得那些實驗中的電話。他點了下頭,道:“也是。”

謝枕書拿出針型屏蔽器,遞向蘇鶴亭,說:“天亮後我們一起走。”

蘇鶴亭沒伸手,他前後晃了晃身體,小孩似的,道:“你拿著吧,我握不住,我還戴著電子銬呢。”

謝枕書看向他縮起的手,問:“隻有主神係統能打開嗎?”

“哪有那麼懸乎,找個跟我技術差不多的解鎖人就能打開。”蘇鶴亭像是察覺到謝枕書的目光,索性把手伸了出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道:“長官,現在不分南北啦,你住在哪兒?”

謝枕書想了想,說:“生存地。”

蘇鶴亭道:“沒聽過,離這裡遠嗎?”

謝枕書說:“不遠。”

蘇鶴亭問:“那裡是幸存者待的地方咯?他們是不是經常襲擊這裡?”

醫師探頭,插進話來:“對啊,他們經常來,但每次來都會死一批人,”它說罷指了指謝枕書,“我就是在撿屍體的時候遇見的謝先生。”

蘇鶴亭露出思索狀,他的手無處可放,隻好用來捧臉。電子銬下滑,幾秒後,謝枕書就捉住了他的手,拉到眼前,看到他手銬下還沒有結痂的傷口。

貓逗長官說:“不許捏,隻準看……嘶!痛痛痛,救命!你怎麼對我下毒手,謝枕書!”

謝枕書從醫師那裡接過藥膏,塗開在蘇鶴亭的傷口上,不顧蘇鶴亭的又喊又叫。過了一陣,他把繃帶也纏好了。

或許是痛勁過了,蘇鶴亭又不喊了,而是說:“你的手好涼。”

謝枕書“嗯”了一下。

蘇鶴亭又說:“是冷嗎?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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