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隨後她隻覺得指尖一陣刺痛,一滴血從的她左手中指滲出,落在劍刃上麵,喬挽月的第一反應是這眼前的這一切竟然不是夢,而第二個反應則是她將眼前的這把兵器給認主了。

這世上是隻有頂尖的神器才能認主,而銀麵人剛才卻跟她說這算不得貴重的東西。

喬挽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覺得銀麵人對貴重這個詞的理解好像出了一點偏差,又猛地想起那位銀麵人從東陽丘上離開時,說要把觀音骨和無相骨煉好了給她送來,不會就是煉成了這把劍吧。

喬挽月抬起頭正要詢問,而那銀麵人已不見了蹤影。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劍,有一種自己還是在做夢的感覺。

四周的雲層漸漸消散,喬挽月手中的長劍也化作一道流光,變成一隻華貴的步搖,斜斜地插在她的發髻上,腳下的雲層在頃刻間散開,喬挽月從空中猛地墜落,再睜開眼時自己便是站在房間,那步搖果真在她頭上,隨著她的走動,叮鈴作響。

明決還在床榻上熟睡,喬挽月鬆了一口氣,若是讓明決發現她大晚上不在,不定又要怎樣擔心。

隻是這種事那位前輩大可白日裡光明正大將東西送來,何必弄得這樣麻煩,再者這個禮實在太重了些,隻憑她幫忙送個信就能將這份人情給償還了嗎?

喬挽月能看出那銀麵人對自己沒有惡意,然而平白收了這份大禮,她這心裡有些不安,可如今這把劍已經認了主,她便是想還回去也沒有辦法了。

她抬手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中指,小小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那時她根本不記得自己這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料想應該也是那位前輩做的。

那前輩既知道這是一把神兵,卻還要將它給自己,喬挽月實在弄不清楚對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偏偏這樣一個人還稱自己是個無名之輩。

她隱約覺得那位前輩給她的感覺有些熟悉,隻是看不到臉,就連身形隱藏寬大的袍子下,也不是很能確定。

床榻上睡夢中的明決發出一聲囈語,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喬挽月笑了一下,上了床,在明決的身邊躺下,明決似是察覺到她的到來,伸手熟練地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手掌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喬挽月借著那銀白月色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往前湊近了一些,在他的唇角上親了一下,回抱住明決,這才閉上眼睛,準備睡去。

待喬挽月睡下後,明決睜開眼睛,他這娘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招人喜歡了,這麼下去自己說不好哪一天真要憋出毛病來。

明決無聲地笑笑,把喬挽月往自己的懷中帶了帶,在她的額頭上親昵地落下一串輕吻。

反正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不急於這一日兩日。

待到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時喬挽月便從床上起身,今日是講學大會的第一日,為表求學的誠意,他們合該早一些到白雲城中央的那處廣場去。

明決起身穿好了衣服,目光在觸及到喬挽月頭頂的那支步搖時微微停了一下,他道:“挽月今日戴的這支步搖很好看。”

自己的眼光和手藝果然不錯,以後閒著沒事倒是可以給她再做幾支。

喬挽月想起自己頭上的這支步搖,接下來的講學大會上她應當用不到這個,既然已經認了主,離她遠近都能為她所用,她給了明決幾樣護身的寶貝,可總是不放心,還想將他護得更加周全些。

她心中一動,拉著明決的手,把他拽到梳妝台前麵,對他說:“坐下,我給你梳頭。”

明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了喬挽月的話,乖乖在凳子上由著喬挽月來,喬挽月在玉京城的時候便經常給他梳頭,現在自然也能夠梳得像模像樣了。

將他的頭發梳好以後,喬挽月將自己發髻上的步搖摘了下來,將它改了個樣子,成了一支尋常的簪子,她把它戴在明決的頭上。

明決從鏡子中看到喬挽月的動作,回過頭欲言又止地看著喬挽月,喬挽月把他頭頂的發冠正了正,笑著對他說:“這是我給你的,你要每日都戴著。”

若是再發生上次明決被劫持的事,她也可以催動這把劍將那些人一劍殺了。

明決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頭上戴著的簪子是一把神兵利器,但是喬挽月是不知道他知道的。

他昨天化為銀麵人將自己剛剛煉好的神兵送到喬挽月的手上,今日就回到了自己的頭上,他隻不過是想給他的娘子送點寶貝,怎麼就這麼難!

為了能夠讓他娘子收下,他特意耍了點手段讓那那把神兵直接給認了主,怎麼最後還能回到自己的手上。

喬挽月俯下身,看了眼鏡子中的明決,覺得沒有一處不好的,她側頭在明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們現在下樓去吧。”

明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跟著喬挽月一起下了樓,大堂裡人聲鼎沸,吵鬨得厲害,她叫來一名喬家的弟子,向他問道:“怎麼了?”

那弟子神情激動道:“聽說是昨天晚上有道友煉出一把神兵,引得東方天際天雷滾滾。”

喬挽月怔了一下,她睡覺向來不會太沉,可昨日晚上竟是半點異象都沒察覺到。

靠窗的地方忽有一修士站起身來,連聲感歎說:“神兵出世,如今這世道竟還有神兵出世啊!不知是哪一位道友煉得了神兵”

又有道友在一邊哀歎道:“想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把這些年收集到的靈物耗了乾淨,卻隻煉出了一堆廢鐵,不知昨夜煉出神兵的是哪位道友,若是能向他討教一番便好了。”

“是啊是啊,道友你至少還煉了一堆廢鐵出來,我煉了一通,不僅把寶貝都煉沒了,爐子也炸了,要不是我躲得快,這張臉就不能見人了。”

“哎……”

眾多修士先是感歎了一通這煉器一術越來越難,又猜測起昨夜那把出世的神兵究竟是何人所煉。

修真界能抗得過九道天雷,稱得上是神兵的法器少之又少,全都在那些大能的手中,但近幾年可能是大能們在煉器這一道上都有些懈怠了,也可能是修真界的寶貝們沒那麼多了,所以他們已經有好些年都沒看到這樣的場景了。

喬挽月想起昨天晚上銀麵人欲將那把劍送給自己時的場景,那銀麵人昨日是怎麼跟自己說的來著?說那把劍是他這兩天隨手煉出來的。

不知道這些道友們要是聽到那銀麵人的話會不會吐血。

明決見喬挽月望著窗口那些垂頭喪氣的修士們發呆,問她:“在想什麼?”

喬挽月回過頭,看著明決頭上白玉的簪子微微笑了一下,搖著頭對他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喬挽月等人來的不算晚,廣場中央已經來了許多的弟子們,她帶著喬家的弟子在東邊找了一處還算空曠的地方坐下來。

不多時,隻聽左邊不遠處傳來些響動,喬挽月抬頭看去,有六七衣著華貴的道友走了過來,走在的最前麵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五官生得不錯,隻是稍微有些女氣,他穿了一身雪紫色長袍,襯得他的臉色雪白。

喬挽月隱約聽人說這便是明月樓剛剛找回來的那位少樓主了。

這位少樓主於昨天傍晚來到白雲城中,明月樓在白雲城中也有產業,所以他們也不必擔心住宿的地方。少樓主名叫雲朗,不知是開始就叫這個名字,還是後來被明月樓找回去後新改的名字,隨他同來白雲城的還有幾名劍修,大概是怕這位明月樓的少樓主出了意外。

喬挽月收回目光,這位少樓主與自己並無任何聯係。

來到廣場上的修士們越來越多了,而那日給喬挽月相麵的道友也在其中,他看到喬挽月與明決二人時,還搖著頭歎了一口氣,當看到坐在喬家弟子中的秦凡時,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這口氣歎得更重了。

過了一會兒,喬挽月再抬頭時,便看到隔著中央的這一塊留給講師講學區域,段輕舟坐在他們對麵,左邊坐的是宋致,他們兩個是多年的好友,湊到也不奇怪,還有一白衣女子坐在段輕舟的另一側,喬挽月曾聽宋致說段輕舟要帶著他喜歡的姑娘一起來白雲城,應該就是這位了,長得確實標致,是個美人。

身邊的明決順著喬挽月的視線看過去,他抿著唇,拉了拉喬挽月的手,問她:“挽月在看誰呢?”

喬挽月心道了一聲不好,自己身邊的醋桶真是什麼時候都能醋一下,她對明決說:“我在看天上飛過的鳥。”

明決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挽月是在看段公子與宋公子呢。”

喬挽月:“……”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在明決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他們就坐在對麵,我也不想的,但一抬頭就看到了,彆醋啦。”

她握住明決的手,對他眨著眼睛笑了笑,很多話不必說出來,明決便覺得心裡甜的不行。

文光長老看著人群中喬挽月與明決幾乎要黏在一起的背影,趕緊轉身往回走去,他昨天究竟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像他們尊上,乃至於即使得到了些與明決有關的信息,也沒有完全相信,非要今天過來親自看一眼,一定是自己的腦袋出問題了,現在看這個背影就完全不像他們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