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程雪兒已經將一切都籌劃好了, 隻等著秦凡將喬挽月給引開,但秦凡的動作未免也太磨蹭了些。

程雪兒給了秦凡使了好幾次眼色,希望他能快點把明決和喬挽月拆開, 但問題是秦凡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們兩個人給分開,自從那天喬挽月進了秘境, 明決遇上了危險,現在喬挽月幾乎是不會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太久的。

無論自己要做什麼, 喬挽月一定會要求把明決給帶上的。

而且就算喬挽月不說, 明決那個小白臉也根本不可能同意喬挽月跟自己走, 秦凡昨天答應程雪兒的時候將這事想的非常容易, 結果今天才發現這件事真的很難辦,出師未捷,出師未捷啊。

程雪兒看著秦凡對自己搖了搖頭, 將手中石塔握得更緊了一些,既然秦凡做不到,那可能隻能由自己來了。

隻是廣場上的修士眾多, 不方便動手,她得等今日的講學大會結束後再出手。

程雪兒垂著眸子,在心中細細謀劃了許久,好在這些年她靠著那些夢境得到了很多常人得不到的機緣和寶貝, 隻是將喬挽月與明決短暫的分開, 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她也不想將自己暴露,想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她更小心地謀劃了。

這一下午,程雪兒都沒有聽那位講師在上麵說了些什麼, 她一心都在策劃著講學大會結束後自己究竟要怎樣做才能達成目的。

明決真的太危險了, 她不能把這樣的人留在秦凡的身邊, 目前秦凡不願意離開喬家,她就隻能幫著他把明決給除去了。

今天給他們講學的那位講師有些拖堂,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街道上的燈籠一盞盞的亮起來,才宣布結束。

已經是深秋了,天越來越涼,喬挽月擔心明決的身體,拿了件鬥篷幫他披上,看著明決依舊有些蒼白的臉龐,喬挽月想起他去年剛來喬家的時候,那時候他的身體比現在可差多了,真就是形容枯槁命不久矣的樣子,好在就這麼一點點給調理過來了。

秦凡剛到喬家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特彆的叛逆,經常不聽勸,還會裝病,多虧了明決勸著他,他才老實了許多。

喬挽月覺得秦凡能夠變得今天這個稍微順眼點的模樣,明決功不可沒。

秦凡剛來秦家的時候,十分的眼高於頂,自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其他人都是愚蠢的凡人,卻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心裡在想什麼,臉上幾乎都會表現出來。

她在玉京城西市上將明決和秦凡買下來的時候,奴隸販子跟她說,如果再遲一日,明決就要被送到南平州,依著明決的身體,到時在那裡乾不了兩日,就得去了。

喬挽月每每想到此都會覺得一陣後怕,幸好,幸好,她去的還不晚。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段輕舟退婚退得挺好的,如果她沒有遇見明決,明決會怎麼樣呢。

喬挽月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想,她覺得現在這樣就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什麼不好的。

喬挽月帶著明決沿著昏暗的長街往回走去,喬家弟子們說著各種各樣的笑話,四周一片歡聲笑語,秦凡懷著心事,他低著頭一直都沒有搭話,突然間黑暗中伸出一條手臂,將他拉了過去。

秦凡嚇了一跳,隨後發現拉自己的人是程雪兒,將那隻掐訣的手放了下去,他本以為自己沒能將喬挽月和明決兩個人分開,程雪兒應該已經放棄他們之前的那個計劃了,現在看來並沒有。

程雪兒指著街口對麵的那條街,對秦凡說:“到時候我會讓喬挽月與明決分開,你將明決引到對麵的那條巷子裡,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你打算怎麼做?”秦凡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現在解釋起來太麻煩了,等以後我再同你說。”程雪兒說道,昏黃色的燈光在她白皙的麵龐上搖晃,那雙眼睛裡似有一道紅光閃過。

秦凡猶豫問道:“我們家主不會有事吧?”

“那陣法隻會困住她一小會兒,不會傷害她的,”見秦凡還不放心,程雪兒笑了一下,對他說:“我能對喬挽月做什麼?白雲城中這麼多修真世家在這裡看著,我不想活了嗎?對喬挽月下手。”

即便因為那些夢,程雪兒恨不得讓喬挽月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有段輕舟護著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在殺了喬挽月後全身而退。

而且,如果她殺了喬挽月,段輕舟真的會護著自己嗎?

在沒有見到喬挽月之前,程雪兒是這樣相信的,但是現在卻不太確定了。

段輕舟究竟是為了什麼退了他和喬挽月間的親事,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偏偏那些人還以為段輕舟是移情彆戀,喜歡上自己,真想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段輕舟對她來說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還算趁手的工具,誰會管工具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秦凡終是點著頭,答應了這件事。

他在心裡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也是為了喬挽月好。

那一彎弦月悄悄隱藏到了雲層後麵,耳邊喬家弟子們的說笑聲也漸漸都消失了,待喬挽月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似乎已經遲了一步,她的四周一片漆黑,即使是作為五感異於常人的修煉之人,也不能看清眼前的這一片混沌。

喬挽月閉了閉眼睛,耳邊連一絲一毫哦聲音都聽不到了,她似乎是被困在了另一個空間當中,她連忙召出渡雪劍,渡雪劍的劍刃上映出一道冷色亮光,喬挽月正要問問自己身邊的明決怎麼樣,然她一轉過頭來,自己剛才握住的根本不是明決的手,而是一截穿著衣服的樹枝。

喬挽月連忙鬆開手,漂浮在半空中的樹枝落到了地上,就像是落到了一團厚厚的棉花上,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來。

喬挽月握緊了手中的渡雪劍,借著渡雪劍那一道銀白的光亮,向四周仔細地探查。

明決呢?明決到哪裡去了?明明剛才他還在自己身邊的。

喬挽月沒想到她已經這麼小心地守著他了,竟然還會那些人鑽了空子,將他給弄丟了。

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明決的性命?

現在想這些也想不出一個頭緒來,當務之急是從這裡出去,眼前應當隻是一道陣法,她這兩年來因為自己的修為沒法精進,看了不少雜書,對各種奇奇怪怪的陣法多少有一些涉獵。

這修真界的陣法種類繁多,但其實多學一些,便會發現這些陣法之間也有一定的聯係,差不多是可以做到一通百通的,隻不過喬挽月如今學的還不算深入,所以應用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布置出一道陣法,而且恰到好處的隻將自己一個人困在這裡,幕後之人就這麼想要明決的性命嗎。

喬挽月不知道明決現在的什麼樣的情況,一時也不好催動那支戴在明決頭頂的簪子,她將自己戴在脖子墜子拽了出來,這是她與明決成親前特意找的一位前輩做的法器,她輸了一點靈力進去,墜子發出淺淺的瑩白色的光芒,喬挽月便能確定暫時明決還沒有生命危險。

如果明決遇見危險,她給了他不少的法器,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吧。

應該吧……

喬挽月不是很放心,將墜子握在手中,迅速將這些無關的思緒都清理掉,她需得趕緊從這裡出去,快點找到明決。

明決本就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文光長老能夠幫他在一個月內將經脈恢複好,喬挽月不希望這個時候出現任何意外。

她手中的渡雪劍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雪白的光亮,像是一顆流星劃過漆黑的天際。

另一邊的明決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對他來說這些都隻是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他娘子是第一次遇見,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出來,不過不礙事,讓她練練手也不錯。

他這裡也不好表現得太平靜,於是明決環顧四周,焦急地尋找著喬挽月的身影,叫著她的名字,聲音中除了急切外,仿佛還透著幾分惶恐與無助。

秦凡故意等了一會兒,等到明決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他才走上前去,向明決問道:“你是在找家主嗎?”

明決連忙向他問道:“你知道挽月在什麼地方嗎?”

秦凡點了點頭,對明決說:“你跟我來吧。”

他以為自己這麼說了,明決應該立刻就跟著自己走了,然而他卻警惕地看著自己,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我剛才看到有個穿黃色衣服的身影,很像是家主。”秦凡不敢把話說的太死,不然的話將來明決這個小白臉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突然翻臉,到喬挽月的麵前告自己一狀,那又有自己受的了。

明決還是不太相信秦凡,問他:“真的嗎?”

秦凡道:“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你到底想不想快點找到家主了?”

明決的表情從遲疑漸漸變得堅定,他點頭說:“好吧。”

他跟在秦凡的身後,沿著街道向西麵走去,剛才與他們一同從講學大會上離開的其他喬家弟子們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街道空曠,渺無人煙。

明決臉上的表情愈加的焦灼,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四周的異常,催促秦凡向著前方的巷子繼續走去。

秦凡看他一眼,這明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能修煉的樣子,他身上哪有絲毫作為修真之人應有風姿,他就不該答應了程雪兒,參與到這一攤子的破事當中。

可既然已經答應了,秦凡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按照程雪兒所說,他接下來隻要引著秦凡推開這條巷子最裡麵的那扇門就好了。

“你看那是不是家主?”秦凡指著遠處那一抹淺色的身影像明決問道。

明決抬起頭,順著秦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牆上飄著一道模糊的影子,看起來確實有些像是喬挽月,不過明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不過是用靈力捏出來的幻象罷了了,眼下無事,陪這些小輩們玩一玩也無妨,正好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誰想要自己的性命,他這兩年來得罪過什麼人嗎?

明決仔細回想了一下,從這次下了天闕峰,他一直都是與人為善,以德服人的,動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這世上怎麼就有人容不下一個這樣善良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