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2 / 2)

喬挽月沒有理會這些道友們充滿困惑的目光,數了數四周的雪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砍去三棵眼前的難題就會解開了。

隻是有的時候,人越不想來什麼就偏要來什麼,身後傳來許多道友的驚呼聲,喬挽月從地上站起來,轉過頭去,一道瘦長的黑影從眾多雪鬆的縫隙中鑽了出來,看長相像是月狗,卻比他們之前遇到的要大出許多,動作也比剛才那些月狗迅猛許多,更重要的是,它不怕火。

這就稍微有些難搞,這頭大月狗來到這裡後並沒有立刻襲擊他們,而是左右都嗅了嗅,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發現找不到後才咧了咧牙,甩著猩紅的舌頭,向宋致猛地跳來,其他道友見狀立刻提起法器衝上前去。

這是這裡地方狹小,委實不利於道友們發揮,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戳到自己人,喬挽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她想起銀麵人剛才說的,那些月狗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標記,如果不是銀麵人出手的話,這頭大月狗第一個襲擊的人應該是自己。

她轉頭看向那銀麵人,察覺到她的視線,銀麵人對她頷首,笑了一下。

不知為何,喬挽月忽然就想起了明決來。

一定是離開家的時間太久,所以才會這樣頻繁地想起他來,自從明決來到喬家以後,這應該還是他們第一次分開這樣長的時間。

月狗和道友們誰也不能把誰怎麼樣,月狗可能是有些瘋了,衝到銀麵人的麵前,然不等銀麵人有所動作,它卻突然停住,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扭頭就跑。

其他道友看到這一幕腦袋頂上忍不住爬出一個疑問的小人,這差彆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這條巨大的月狗從銀麵人的麵前逃脫後,發現銀麵人並沒有插手的打算,好像放了心一般更加猖狂,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噴出來的口水不出意外地又落在宋致的袖子上。

宋致看著自己暈濕的袖子,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這麼多人,為什麼隻有自己要忍受這麼惡心的折磨的。

是他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宋致側頭看向銀麵人,銀麵人手裡拿著那支玉簫,斜靠在身後的雪鬆上,看起來十分悠閒,從剛才的那一幕他也看出來了,隻要這個銀麵人願意出手,眼前的這條月狗怕是得夾著尾巴馬上跑路,可他沒有出手。

喬挽月提起手中的渡雪劍飛身上前,段輕舟從另一側突襲,宋致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輕輕歎了一聲,忍著巨大的惡心感,也迎了上去,他們三人配合,倒也默契,不久後就將月狗逼到了角落,渡雪劍攜著萬鈞之勢重重落下,那雪白劍光欲要將眼前的月狗一分為二,月狗匆忙逃竄,卻也被劍光砍掉了半條尾巴,它張大了嘴巴嗷地叫了一聲,很快消失在附近的這片雪鬆林中。

其他道友們看著他們三人,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明明現在喬挽月才是他們中修為最低的那一個,這怎麼看也不太像。

喬挽月管不了這些道友們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她將剩下的三棵雪鬆標記了出來,道友們按照她的意思,廢了好大的勁兒將這三棵雪鬆全部放倒,眼前之路豁然開朗。

走出了這片灰鬆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窄橋,巨大的石碑依舊高高矗立在橋的這一側,默然無聲,喬挽月停在這裡,沒有再向前走去,當年她便是在這裡聽到碑靈的聲音。

程雪兒看著石碑,微微揚起下巴,她自然能夠聽到身後道友們在身後竊竊私語的聲音,他們在小聲議論著他們在陰陽坑時看到的那個白衣人是不是自己,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一幕,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原因全力以赴地幫助自己。

靈碑之心她勢在必得。

段輕舟卻還要繼續往前走去,道友們回想起關於陰陽坑中種種,有些不敢跟上前去。

段輕舟從來沒打算讓他們隨自己一起過去,隻讓他們在這裡耐心等待著,他知道自己來到霜天境中是為了什麼,隻是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

他不過是想要當年的真相而已。

穿過這條窄橋後,段輕舟看向不遠處的陰陽坑,那四周生長了許多落了霜的哀草,遠遠看著像是一片蘆葦。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段輕舟停在這裡,他莫名想起了這句詩。

他回頭往喬挽月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步繼續向陰陽坑走去。

其他道友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齊齊看向喬挽月,發現喬挽月沒有要隨段輕舟一同過去的意思後,又把視線落在了程雪兒的身上。

賀行忍了大半天,終於忍不住,來到程雪兒的麵前,向她問道:“程姑娘,當年是你將我們從陰陽坑中救出來的嗎?”

程雪兒抿著唇,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出口反駁,這看在其他道友的眼中,便是默認了,尤其她又說起了當年在陰陽坑中的一些見聞,道友們更加相信是她救了他們出來。

程雪兒輕輕歎了口氣,跟這些道友道可惜她現在受了傷,不然定會陪著段輕舟一同到下麵的陰陽坑中去。

銀麵人與喬挽月兩人停在石碑前,低聲交談,銀麵人問道:“當年怎麼會與碑靈做了交易?”

喬挽月想了想,回答說:“總不能看著他們都死在下麵,而且要不是段輕舟,我應該也和他們一樣陷在陰陽坑裡的。”

銀麵人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喬挽月,向她問道:“後來怎麼沒告訴段輕舟他們?”

見喬挽月沉默著沒有回答,銀麵人繼續問她:“是覺得不好開口嗎?”

“也有一些吧,但也不全是,”喬挽月頓了一下,將語言重新組織好,對他說,“因為在開始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確定我與碑靈的交易是不是真的成功了,我時常會覺得,沒有我,他們同樣可以會從陰陽坑中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喬挽月也談不上對他們有什麼恩情。

銀麵人笑了一下,對喬挽月說:“當然不一樣的。”

若不是喬挽月,這些小道友們要麼熬不到自己過來,就直接沒了命去,要麼就是他們與那碑靈做交易。

“前輩,我需要怎麼做?”喬挽月問道。

“拿到靈碑之心。”銀麵人頓了一下,轉過頭往程雪兒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不急,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靈碑之心……”喬挽月低聲道,“都聽前輩的。”

“走吧,我們也去陰陽坑中看看。”

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該怎麼把段輕舟從陰陽坑中營救出來的道友們看到喬挽月與銀麵人一同踏上那座窄橋,連忙出聲阻止,他們以為他們兩人不知道那陰陽坑下的凶險,正想要將陰陽坑下的種種說與二人聽。

銀麵人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輕描淡寫道:“當年本座既從陰陽坑中救了你們出來,這些本座自然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