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高個子的魔修剛要開口,同伴伸手將他的嘴巴死死捂住,然後對喬挽月說:“想知道啊,你把我們放了,我們就告訴你。”

喬挽月與這名修士對視良久,她的嘴角向上彎起,露出一個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友好的笑容來,然而兩個魔修看到她這樣笑,隻覺得後背發涼,感覺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哪裡來的?怎麼感覺與修真界的其他修士格格不入,如果她願意努力一下,應該能夠很好地同他們塵緣界融合在一起。

喬挽月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她微微歪著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指尖,然後輕輕說道:“現在不說也沒關係,等會兒我將你們身上的骨頭一寸一寸捏碎了,或者是將你們十指上的指甲一片一片地全□□,如果還不行的話,我在古籍上還看到過撕裂神魂的辦法,據說被撕裂者能夠體驗到千刀萬剮般的痛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二位想要見識一下嗎?”

兩個魔修的瞳孔齊齊緊縮,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喬挽月,這確定不是他們魔修嗎?為什麼會說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言論來!

天辰宗的弟子們聽到喬挽月的這番話一時間也不免有些害怕,不過隨即有弟子反應過來,他疑惑道:“這話我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許舸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話本裡都出現多少次了,不奇怪不奇怪。”

弟子又道:“可看那兩個魔修好像是真的被嚇到了。”

許舸陰陽怪氣道:“文盲肯定不會看話本的咯。”

天辰宗的弟子們聽著這話謔謔謔笑了起來,被困在結界中的兩個魔修聽見這幫弟子們的笑聲,隻覺得毛骨悚然。

喬挽月斂去臉上的笑容,向魔修問道:“說不說?”

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惡意,仿佛彙聚成河流,傾瀉而出,要將他們都溺死在裡麵。

“喬昱年、喬昱年啊……”高個子魔修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後給了喬挽月一句,“這名字是有點耳熟,你記得嗎?”他向同伴問道。

“我當然記得啊,我當然會記得。”他那同伴桀桀笑個不停,天辰宗的弟子們就特彆想問他一句道友何故發笑,都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這兩年塵緣界裡的風水是不是不大好,看看孩子們都成什麼樣子了。

喬挽月不開口,耐心地等待這個尖嘴猴腮的魔修能放出什麼東西來。

“具體的日子我是記不清了,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吧,下了好幾天的大雪,”他頓了一頓,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回憶,隨後繼續說道,“那場雪下得好大,所目之處皚皚一片,後來死了很多的人,鮮血落在雪地上,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紅色的梅花,我很喜歡。”

天辰宗的弟子們不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這人會不會講故事,該詳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屁話先放了一大堆出來。

喬挽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起來有些可怕,她覺得眼前這兩個魔修好像都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一道白色流光突然從喬挽月的指尖飛出,鑽入這兩個魔修的身體當中,他們來不及詢問這是個什麼東西,就感覺一股劇烈的難以忍受的疼痛從骨頭裡麵滲了出來,疼得他們渾身哆嗦,五官扭曲,向來都是他們魔修折磨彆人,今日他們倒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矮個子魔修疼得牙齒打顫,他剛才確實有被喬挽月說的那些酷刑嚇到,不過那時他立刻就反應過來她是在恐嚇他們,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對他們出手,這個小姑娘一點都不正派。

那個剛才還說要自我了斷的同伴,疼了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對喬挽月喊道:“不是我們動的手,真不是!”

“是麼?”喬挽月的表情看起來明顯對他說的這些話不怎麼相信,她問,“那這命牌為什麼會在你們手上。”

高個子修士連忙道:“是主上給我們的,用它們可以感應到其他人的下落。”

“可我看你的同伴好像跟當年的事有些關係啊。”喬挽月再次笑起來,她這一笑,那兩個魔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同時那股加諸在他們身上的疼痛也更加的劇烈,好像要將他們活生生地給撕成兩半。

季沉默默看著喬挽月,也不插手,似乎是將對這兩個魔修的處置權全都交到了喬挽月的手上,雲落影斜靠在身後的樹乾上,他在喬挽月的身上又看到了幾分她的影子。

“願意說了嗎?道友?”喬挽月停下手,溫溫柔柔地問道。

“確實不是我殺的,應該是主上派出的其他魔修動的手,我到了那裡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就跟你們見過的其他死人一樣,鮮紅的血把身下的白雪染紅了一大片,不過還是溫熱的,應該是剛死不久,他的懷裡有個小嬰兒,”高個子的魔修說到這裡猛地想到什麼,他震驚地看著喬挽月,問道,“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孩子?”

喬挽月沒有說話,但是她這個態度在魔修看來就是默認了。

魔修再次桀桀笑了起來,後麵的天辰宗弟子們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們甚至懷疑這些魔修的笑聲是不是專門進行訓練過的,他對喬挽月說:“那個時候我看到你,小小的一團,臉被凍得通紅,什麼也不知道,看到我還對我笑了一下,我本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但我仁慈地將你留下,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該放了我們。”

喬挽月麵無表情,聲音毫無起伏道:“我本可以現在就殺了你們,但我也沒有,而是仁慈地讓你們多活了這麼長時間,這一命算是還上了。”

喬挽月這話說的有些強詞奪理,但偏偏是按照魔修剛才的邏輯來的,他也沒辦法反駁。

其他人對這段往事唏噓不已,雲落影鬥笠下的表情有些複雜。

“你們主上現在在什麼地方?”喬挽月問道。

見兩人閉緊嘴巴不說話,喬挽月道:“不想再受剛才的痛苦,最好快點說。”

這兩個魔修依舊不說話,倒不是因為他們忠誠,他們效忠他們的那位主上,隻是因為他可以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他們現在不說,是想要在喬挽月的手上再多活上一段時間。

雲落影看得有些無聊,乾脆站直,上前一步,道:“算了,麻煩,讓我來搜魂吧。”

兩個魔修一聽這話,立刻不敢裝啞巴了,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然而現在可沒有人願意聽了。

喬挽月向另一側退了半步,對雲落影道:“道友請。”

隨著搜魂的進行,那兩個魔修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不久後他們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頭一般,軟軟地倒在地上。

而雲落影則是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在那個魔修的記憶中,他看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小小的嬰孩,她躺在喬昱年的臂彎中,才出生不久,其實並不算特彆的好看,還有些皺巴,她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揮舞著小手咯咯笑了一聲,雲落影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幾乎要落下淚來。

喬挽月擔憂地問道:“道友,你怎麼了?”

“沒事。”他停頓了一會兒,又重複了一遍沒事。

“這位小道友,你能給我一滴血嗎?”雲落影忽然向喬挽月問道,一邊的季沉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修士的血哪裡能隨便送給他人,不過他還沒開口,雲落影便自己搖著頭說,“不行不行,讓我再想想。”

暮族的血有異香,他們這些普通的修士是察覺不出來的,但是很容易引起魔修的注意,就算他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那個孩子,也不能在這裡驗證。

其實雲落影心中已經有了六七分的把握。

他鬥笠下的那張臉帶著難見的真實的溫柔,他對喬挽月說:“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吧。”

喬挽月道:“是誰殺了家父?”

她的這聲家父叫的雲落影的心裡好像打碎了一壇子的老陳醋,又不好表露出來,他告訴喬挽月說:“我沒有看到,不過那個魔修說的是實話,他去到的時候喬昱年已經沒了生息,不過奇怪的是,看雪地上的痕跡,喬昱年似乎在受了重傷後,向著東南的方向走了一段,那邊並沒有人。”

喬挽月啊了一聲,聲音忽然有些沙啞,她低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是想要回玉京城去。

在喬昱年離開喬家的那一天,喬家的老家主站在門口,一臉怒容地威脅他說:“你個逆子,走了就彆再回來!”

喬昱年那時也放出話來,若喬老家主不將那個人送走,他絕不會回來。

後來,他這一去果然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