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2 / 2)

儲亦宸不提,林白宴差點忘了這事。

他母親的病情因著冬日一降再降的溫度,變得更嚴重了些。

他麵上不顯,但內心壓力著實增了幾分。

他回寢以後拿了裝顧修鞋子的袋子,敲響了對麵寢室的門。

彼時羞羞剛製定完自己的“上位計劃”,聽到響聲,她打開門,見到是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宴神,怎麼啦?”

林白宴把袋子遞給她:“你的鞋。”

羞羞已經忘了她換上誠意的鞋子後,就沒換回來了。

“啊,謝謝。”

她有些拘謹地把鞋子接過來,想了想,又補了句:“麻煩你了。”

這種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林白宴的心底升起幾分煩躁。

她之前煩他的時候臉皮比城牆還厚。

現在刻意避他的模樣又格外的青澀靦腆。

他收回手,剛要走回去。

羞羞叫住他:“欸,等等。”

他的腳步倏的頓住。

羞羞跑回去,拿著自己的“批發紅繩”過來了。

“你……要嗎?”

她有些忐忑地將許願繩舉到他麵前,“很靈的。”

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還特意舉證了顯靈的例子:“昨天祝子耀許願,說想要中插廣告,今天就實現了。”

如果是以往,林白宴一定會拒絕。

可想起來今天電話那頭母親略顯沙啞的聲音,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羞羞有點心虛:“岑則和我說了你的事……”

雖然林白宴從來不向他人訴苦,但他母親重病的消息,訓練營內也人儘皆知。

大家除了服他的實力,也同情他的遭遇。

更不要說羞羞這樣同情心泛濫的小草。

她從小被哥哥和爸爸保護的太好,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經曆,差點又淚眼汪汪的心疼。

她試圖安慰林白宴,輕輕地踮起腳尖,將許願繩往他眼前舉了舉:“也許你可以試試這個。”

這幼稚的、充滿了阿Q精神的紅繩,最終也還是被問詢到了他這裡。

林白宴的眼神深邃了點兒。

無用的人才會拚命許願,祈禱那莫須有的命運垂憐。

但到這一刻,他卻不受控製地伸出手,拿走了她盒子裡的一根紅繩。

林白宴抿了下唇:“謝謝。”

羞羞殷勤問道:“我給你係嗎?”

他仍舊如常冰冷:“不用。”

被他拒絕,羞羞也沒覺得沮喪。

除了人間的許願繩,她想把哥哥的好運也帶給他。

算是對原主之前一直騷擾他的一點補償。

已經充滿了悲□□彩的林白宴,每天在訓練營裡除了要應對跟不上進度的隊友,還要應付原來的顧修,卻從未有過一句抱怨。

他從來都冷著臉,除了不停的訓練之外,沒有任何的鬆懈的娛樂項目。

“宴神啊,是真的大家都期望著他能變更好,期望他母親也能變好的。”

“他把自己繃的太緊了。他是真的優秀,也是真的累。”

羞羞上前一步,將掌心輕輕貼到了他的胸口。

她要把哥哥的好運也帶給他!

林白宴條件反射地皺起眉。

他退後一步,聲音冰冷,帶著幾分厲色。

“顧修。”

羞羞沒說話,她跟著他的步子上前,再度將手貼上了他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襯衣布料,男人衣服下的肌肉結實而又緊繃。

她垂下眼,表情誠懇虔誠:“希望你媽媽能夠早日康複。”

林白宴怔了下,詫異地垂下眼。

視線之內,是少年緊閉著的雙眸。

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口,但卻並無以前的揩油之色,麵上純真一片,仿若真的在許願祝福。

他看不見的是,羞羞的周身被一圈很溫暖很明亮的綠色光芒給籠罩著,是口袋裡的那片小葉子散發出來的光。

那道光芒很快順著她的掌心,自林白宴的胸口散開。

他的胸腔莫名的感到一片暖融。

她的聲音很輕,但說的很認真:“哥哥會保佑你的。”

哥哥不僅會保佑她,還會保佑那些對她友善的人的。

許願完畢,羞羞率先退開一步。

在林白宴仍有些怔愣的當兒,又充滿向往地宣布:“接下來的話,我想要站在你這個位置。”

像他這樣,滿載光芒,應該就會被哥哥和爸爸看到了吧。

如此跳躍的對話,饒是林白宴也消化了幾秒,才順利地從她說的上一個話題轉到了這個話題上。

出乎羞羞的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像小夏、岑則的室友那樣的不屑。

就連岑則一開始聽見她說這樣的話,也覺得她在癡人說夢。

他隻是淡淡地開口:“加油。”

沒有嘲諷,也沒有鄙夷,更沒有看低一眼的憐憫。

他說:“我等著。”

這是第一次兩人的視線對視,羞羞沒有躲閃。

她透過他漆黑的眼瞳,望見了他眼中的幾分信任。

沒有敷衍、也沒有隨意。

他是在認真地給她打氣。

她的心底也化開一片融融的暖意,笑彎了眼:“嗯!”

林白宴走回寢室時,金麟正寶貝似地將自己手腕上的紅繩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抽屜裡,稀奇道:“儲隊,你許願了嗎?”

儲亦宸在剝桔子,手舉著,露出來手腕上掛著的那根紅繩:“還沒,怎麼了?”

金麟說:“顧修給的這個紅繩好像真的很靈,祝子耀昨天許了願,說想要中插廣告,結果今天真去拍了生發液廣告!”

祝子耀拍完廣告回來,那叫一個風光。

下位區30名選手,就祝子耀和顧修有了拍廣告資格,可算又是一件能吹牛逼的大事了!可沒把祝子耀得意壞啊,現在逢人就送自己代言的那款生發液。

同樣禿了頭的謝凱瑞,被他送了整整一百瓶!快把大家給笑死。

金麟滿心憧憬地說:“我真希望我能留到三公,這個年真是一點也不想回家過啊。”

儲亦宸說:“或許是碰巧,這就討個吉利的彩頭。”

金麟一笑,“也是啦。”

“這不人迷茫的時候,總想找個信仰的寄托嗎!”

儲亦宸也笑了,他看向走回來的林白宴,遞了一瓣橘子過來:“吃嗎?”

林白宴婉拒:“不了。”

他走回自己的床鋪前。

手心裡,是那條紅色的許願繩。

它被他團成了一團,在他的手心裡,像是帶著點兒溫溫的溫度。

又像是帶著源源不斷的力量,這些日子來積壓在心頭的疲累感莫名散了一些。

他彎了下唇,剛到剛才金麟說的話。

信仰的寄托麼。

……

距離公演隻剩下最後一天了。

這天彩排結束後,羞羞找到了Quel,提出了自己想要再加動作的意願。

Quel驚呆了:“明天就公演了,你這個時候加動作?!”

且不說原本的C位舞台就要吊威亞,難度係數非常高。

現在顧修還想在此之上再加動作……

“不可以!為了你們舞台的完整性,還有你的安全,我都不讚同你加動作!”

Quel一口否決了。

“顧修,你已經是C位了,足夠讓大家都看見你,你為什麼還有這樣的念頭?”Quel不解地問。

羞羞沒勇氣再回答了。

昨晚她充滿希望的說了,可大家都不相信司燁是她哥哥,對她冷嘲熱諷的。

她今天提出這樣的想法,隻是想,在此之上,再加上一點兒屬於植物係妖精才看得懂的舞蹈語言。

如果,司燁就是她的四葉草哥哥的話,看見了她的舞台,就一定能讀懂她的舞蹈語言。

Quel一直沒等來她的回複,也有點兒生氣了。

“顧修!回答我!”

羞羞窘迫地垂著眼:“對不起,Quel老師,是我太貪心了。”

她確實心急了,在知道司燁就有可能是她哥哥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怎麼樣才能和哥哥見麵、相認。

所以在提出這樣的要求時,一點也沒有為團隊考慮。

可Quel顯然對她的這個回複並不滿意:“告訴我你要加動作的理由。”

架不住Quel的逼問,羞羞隻好將自己最初的想法全盤托出。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Quel老師嘲諷的眼光了,可Quel卻摸著下巴,拖著音調道:“司燁啊……”

羞羞的心裡再度燃起希望,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Quel老師:“老師,你認識哥哥嗎?”

Quel笑了,很快否定了:“不認識。”

羞羞的眼神驀的黯淡下來。

但很快,Quel又笑了:“不就是想要和司燁通個電話嗎?隻要你們組能拿到全場第一,我就可以讓你給司燁打電話。”

羞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真的嗎?”

Quel嗔怪地看她一眼:“這還能有假了?快去練習。”

“顧修,你不要忘了,你是馮老師救回來的‘旁聽生’,如果這回表演失利,等不到人氣值排位賽的公布,你就會被直接淘汰。”

“到時候,彆想說和司燁打電話。你連留在這裡的資格都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