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宴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喂魚餌料:“怎麼了?”
羞羞關上門。
她緊張得身體緊繃的厲害,剛才在門口醞釀起來的勇氣哽在唇邊,這會兒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林白宴拿了凳子給她,示意她坐下來。
他在她身邊坐下,身上的氣質仍如初見時那般清淡,可她一顆心卻再也不如初,竟因兩人的靠近,就已變得悸動而緊張。
羞羞耳根發燙,她低下頭,額前碎發垂落下來。
林白宴伸手替她拂開,羞羞懵了下地抬起頭,睫毛在他掌心裡輕輕地掃了下。
林白宴心中湧起旖旎情緒,極儘克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麼了?”
他笑著問她,聲音溫柔而磁性。
“有什麼煩心事嗎?”
羞羞害羞地點點頭。
她仍舊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白宴耐心的,給了她足夠的掙紮的時間。
她在這樣安靜且放鬆的氛圍裡,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他。
第三次,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她將選擇權,交到宴神的手裡。
如若他認為,坦誠會讓對方覺得困惑,她願將自己的心意按壓下來,本就是悄無聲息的喜歡,她應該也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放下。
“宴神,如果喜歡的人心有所屬,你會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嗎?”
她問的誠懇,澄澈眼中全是困惑。
林白宴微微愣住,心中酸澀。
她難過了一天,是在糾結這個嗎?
她喜歡誰?
可為了讓她更好的傾訴,他還是選擇了繼續和她把謊圓下去:
“是祁靈有喜歡的人了嗎?”
羞羞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扯的謊。
她點點頭:“算是吧。”
麵對宴神,她不用再用那個拙劣的“有一個朋友”的借口。
但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她又忍不住又一陣緊張。
“宴神你說,如果是你,你會告白嗎?”
如果是原來的林白宴,一定選擇不會。
他希望喜歡的人能永遠無憂。
既然不會被選擇,又何需去給對方增添不必要的煩惱呢。
可那天儲亦宸說的話,卻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裡。
她問的問題,何嘗又不是他此刻麵臨著的呢。
他迎著她困擾的目光,擲地有聲地回。
“會。”
明知她心有所屬,可他還是想做一回自私的人。
自私的,隻管傾吐自己的喜歡心意的,失戀的人。
羞羞“欸”了下。
宴神選會呢。
那她……
也可以鼓起勇氣,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嗎?
林白宴深吸了一口氣。
“顧修,我有話對你說。”
——在你和那人情意相投前,讓我先說。
林白宴嘗試著直白。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說出口前,卻如千斤一般沉。
“我……”
在新年的那一夜,大朵大朵在頭頂炸開的煙花和明滅不定的微光中。
她眉眼彎彎動人,對著他輕輕笑,成了那夜最難忘的景。
那一瞬間,他便知曉,此生難逃她的眼眸了。
他的心,自那以後,開始為她重重而跳。
“我喜歡你。”
是告白,亦是告彆。
讓她知曉他的心意,且也做到,今後不再打擾。
屋內安靜,自此之後再無人開口。
羞羞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她原本因等會的告白而緊張忐忑,剛開始沒仔細聽他說的內容。
直到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心裡卻已先它一步的放起小鹿亂撞的鼓噪。
宴神……
剛才說了什麼?
是說……喜歡她嗎?
驚喜來的太突然,一時之前羞羞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
林白宴看她的反應,自知她聽到這個消息,確實很難接受。
他垂下眼,自嘲地笑了下:“是不是覺得很……”
後麵的話沒說完,小姑娘軟軟地撲進他的懷裡來。
她的身子很軟,身上很香。
他一愣,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全都凝結了住了。
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
她知道嗎?
他渾身僵硬,雙手懸在空中,遲緩地垂下眼看她。
羞羞小臉緋紅地抱住他,把臉貼在了他的胸口。
她說——
“太好了宴神,我……我也喜歡你。”
那一瞬間,他因她的憂鬱情緒而陰鬱了一整天的心裡,終於放了晴。
她竟然說……
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