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幕布被墨色渲染,因著這場大雨,夜晚的迷蒙提前降臨。
越野駛離大學城區,一路往市中心開。
肖敘自從剛剛給盛薔送了傘,上了車就一直不停地在抱怨。
後座一並坐著的程也望照舊沉迷於手機遊戲,見他要靠過來,揮揮手示意他彆靠過來。
程也望:“你離我遠一點。”
肖敘:“……”
看沒人在意自己,肖敘繼而朝著前座釋放自己的不滿,“媽的老子被淋成這樣,你功不可沒。”
相比較有傘的人,肖敘下車的時候,可是實打實地沒有半分遮蔽。
當時是沒管那麼多,逼也裝得透透的,結果那雨真的就跟鉛球似的,千斤頂般重,悉數往衣服上砸。
夏衫輕薄,經不起這麼浸潤。
他現在可謂是光著身子,大片都濕了,哪兒哪兒都難受。
沈言禮在駕駛座,單手開車,另一條手臂撐住半邊臉,閒散的目光看向前方。
“那是我讓你不打傘去裝逼了?”
肖敘此刻隻覺得不可置信,“我說沈少爺,你怎麼還翻臉不認人了,是你讓我去送的傘。”
“那又是誰讓停的車?”沈言禮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
說來也巧,京淮航大的新生最近都閒得要命。
隻不過再兩天就是軍訓了,可不得抓住機會好好瘋玩一把。
一群人不過也是剛十八的大男孩,剛入大學,精力無處宣泄,自然也不會那麼規矩,肖敘提議去酒吧,不一會兒獲得了大部分人的簇擁。
去肯定是開車,沈言禮有車,剛好停在他買在校外的公寓那邊。
他們一行人剛從地下室裡出來,拐個彎出小區,正好撞上在躲雨的盛薔。
肖敘眼尖,一眼認出那是他們航大的校花。
聽到沈言禮這樣說,肖敘開始炮轟,“那我讓你停,你還真停啊,真乖哦兒子,來,叫爸爸!”
沈言禮:“滾你的。”
肖敘:“你讓我滾我就滾?到了那邊我要和你單挑,有腹肌了不起啊。”
程也望這時候終於從遊戲裡抬起頭來,一眼迷蒙,“啊,啊,到了?”
“到你個頭啊!”肖敘一巴掌呼在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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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程也望插話的時機還挺準。
他話落沒多久,沈言禮的車子很快就停了,目的地顯示是金鼎。
金鼎是會員製的酒吧,有不少年頭了,在各城都有專址。
除卻二樓那些為了達官貴人設立的特定包廂,一樓是開放式的雅座,附有舞池和酒台。
沈氏在這邊有常年的包廂。
肖敘認識的朋友多,乾脆就又叫來幾個熟識的人,一起過來。
包廂裡不算熱鬨,燈光昏暗,有幾個男的帶了女伴過來,很快就玩了開。
肖敘也知道沈言禮的規矩,帶著程也望和自己朋友玩k打牌,沒往他跟前湊。
沈言禮剛碰了一杯酒,就起身去包廂外的陽台接了通電話。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後了,肖敘挑了挑眉,“是伯母啊?”
沈言禮用鼻音哼了句,“嗯。”
肖敘笑起來,“難怪。”
沈言禮這人吧,他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摸得清一點脾性,總歸和麵上表現出來的相差甚遠。
世家出來的公子,氣韻風骨都是刻在骨子裡,與生俱來。
能占去他十幾分鐘,隻為煲電話粥的,隻有沈母了。
隻不過沈母脾性慣是好,沈言禮這尊大佛,可是一點兒也沒繼承到。
“來不來桌球?”
包廂大,除卻喝酒打牌,還有不少可以活動的娛樂區。
“今天沒興致,你找其他人。”沈言禮懶洋洋地應,手裡攥著飛鏢,目光凝視前方的靶盤。
他自顧自的,肖敘也習慣了,隨意地挑了幾個人,邊打邊笑鬨。
其中有桌球碰撞的清脆聲,也有女生撒嬌扭捏的甜嗓兒。
“也望哥哥,這局你幫我呀。”
肖敘聽了笑死,說是朝著那個女生說,隨後卻是朝著程也望拋了個媚眼,“哎呦我去,你這一聲哥哥喊得可真甜。”
程也望適應不了這些,想著打完這局,湊到沈言禮那邊。
總比這清淨。
“那是,我們江南的妹子,可不甜嗎。”有個男的插了一句,順手將人撈回懷裡,“唉你怎麼回事兒啊,誰是你哥哥啊你就亂喊,我人還在這呢。”
這一對一陣打情罵俏,肖敘聽了順勢接了話,“還真彆說,江南那邊的妞兒,說話就是格外有調兒,挺酥的。”
他話音剛落,包廂儘頭處,沈言禮手中的飛鏢剛好利落地衝去。
直中靶心。
沈言禮視線沉沉,眼瞼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意味不明地嘖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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