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宇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半, 才看到他秦哥慢悠悠地從門外走進來，步履緩慢，一股老大爺消食的即視感。
“哥, 你送人咋送到這時候才回來？”齊宇坐在沙發上也沒挪屁股, 一邊玩著遊戲機一邊問道。
秦澤頭也沒回，說了一句“有事兒”, 匆匆進了房間。
齊宇見秦澤回來了, 也沒興趣繼續呆下去，收拾了收拾準備回去。他可不是秦澤，可以不去上課，已經請了一個月的假, 再不去當兩天好學生，老班兒該找他爸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 就在他走了沒多久, 秦家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給這裡的小主人做了心臟的簡單檢查。
半夜，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的秦澤, 想到剛剛他的檢查結果。心臟狀態沒有問題，對於為什麼會突然的心跳加速，醫生給出的意見是，或許是看見了令他情緒起伏的事情。
情緒起伏？秦澤不是傻子, 他也不喜歡逃避，這個問題幾乎不需要思考，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一切異常皆源於那個狡黠的小矮子。
所以為什麼他看到沈瑤的時候會這樣, 會覺得他很可愛？會在每一次發現他的新的一麵時, 產生隱秘的竊喜？還會討厭彆人也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麵？
秦澤不知道這個答案, 輾轉反側半宿, 索性不想了——
明天還得上學呢，他現在可是一個有同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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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不知道秦澤的少男心事，第二天起來，和往常一樣，走進教室。
在自己的座位旁看到已經開始早讀的秦澤，也沒意外，打了一聲招呼，從秦澤讓開的空隙裡進去，放下書包，全然沒有注意到，班級裡的詭異氣氛，以及後排齊宇那雙快掉出眼眶的眼珠子。
秦學神居然來上學了？！他還早讀？！
可能大概大家今天進門都邁錯了腿。
今天是考試完的第一天，照例老師們要開始發卷子、講卷子。
與以往不同的是，比起自己的成績，不少人更關心的是秦澤和沈瑤這次究竟誰能拔得頭籌。
其實不光學生們好奇，老師們也難得的八卦起來。原以為像秦澤那樣的學生，幾屆難出一個，
誰能想到，臨到高三了，又蹦出來一個沈瑤。
可惜的是，老師們速度再快，星期一的時候，也隻有周六考的數學出了成績。
老宋背負著幾十雙沉甸甸的目光走進教室，感受到比以往更熱切幾分的目光，心下了然，做出的事情卻“壞”的很。
一直拖，就是不發卷子。等把所有的題都講完了，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說出那句全班同學等了幾十分鐘的話，“課代表上來發一下卷子。”
沈瑤有些不明所以然，好奇地湊近了秦澤，問：“今天老師怎麼下課才發啊？我看大家好像特彆期待發卷子，是都考的很好嗎？”
坐在前排聽得一清二楚的同學們：我不是、我沒有！
被沈瑤呼出的熱氣打到脖頸的秦澤：心跳好快！脖子好麻！
沈瑤說了一句話，看秦澤沒理她，又退了回去。
右手邊驟然消失的溫熱，讓秦澤心裡莫名一空，而坐在後排，眼睜睜看著他秦哥脖子後邊紅了一片的齊宇，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哥，你過敏了！”壓低嗓子，齊宇快而嚴肅地說道。
他聲音不大，但對於身邊的人而言，足以聽見了。
見沈瑤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秦澤恨不得當場表演割袍斷義。
後背一涼的齊宇，一看他哥殺人似的目光，縮了縮脖子，閉上了嘴。
好在現在還在上課，見秦澤沒什麼大事兒，周圍的同學們也就收回了目光，將注意力重新投注在誰是第一的問題上。
課代表發卷子也發的不容易，到誰跟前，都想伸出手翻兩下，看看是不是後邊就是沈瑤或者秦澤的卷子，搞得他走兩步，卷子就給抽的亂七八糟，反而發的更慢了。
越著急越慢，好不容易翻過去上一張，課代表定睛一看——
秦澤，149分。
這可是月考啊？！這次考試的數學題比第一次周考還難，秦澤居然隻差一分就滿分？！而且像這種考試，隻差一分，基本上等於他應該是有些步驟不規範，而不是沒有做出來。
近乎膜拜地把卷子放到秦澤的桌子上，齊宇第一時間湊到跟前，驚歎道：“秦哥，你可以啊！”
反觀秦澤，眉宇之間卻不是全然的喜悅。
老宋說過他好幾次，做題不要跳步，這一分估計就扣在了步驟分上了。
下課鈴響起，卷子還沒有發到沈瑤，但大家已經聚到了秦澤的卷子邊。彆看秦學神看著冷，但其實並不難說話。卷子到手，秦澤都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已經在同學們隻見傳閱起來了。
老宋下了課也沒走，抱著一杯枸杞茶，樂嗬嗬地看著學生們在底下大呼小叫。
一時之間，倒是沒有多少人去關心沈瑤的成績了。
直到——
“我去，沈瑤居然考了滿分！”課代表一聲驚呼，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上一秒還咋咋呼呼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十雙眼睛直刷刷看向當事人，而當事人沈瑤同學，麵色淡定地從課代表手裡接過卷子，察覺到身旁異常熱切的目光，想到目光主人隻比自己少了一分的卷子，出聲安慰道：“你下次步驟寫標準點，肯定就滿分了。”
秦澤瞥了一眼某人宛如標準答案的卷子：“……你說得對。”
旁觀同學們：我們做錯了什麼，要聽這種話？！
趕在第二節課上課前，課代表終於發完了所有的卷子，當看到自己卷子上紅豔豔的分數時，大多數人也都沒心思去關心那兩個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