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雖然李滄海練了武功,可是她從來沒有和外人動過手,更沒有見過殺人,看著黨項人拿著的彎刀威脅百姓,她不由得有些緊張。

見到這樣的事,若有能力如何能不管?

她不由得看向逍遙子,說:“師父……”

逍遙子歎道:“你想救這些人,可是救那些人就要殺掉那些黨項搶掠者,你真想殺人麼?”

殺人對於李滄海還是很遙遠的事,她在當淩菲的時候隻殺過魚蝦。

在鄉下支教時也見過村民殺豬,她雖然不暈血,卻也覺那是極殘忍的事。

李滄海忽然見一個黨項人騎著馬追趕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隻見他拔出彎刀就要砍倒那抱孩子的婦人。

她再也忍不住,從懷中掏出一個碎銀子運氣於指朝那黨項騎兵打去,她沒有打中對方膻中穴,而是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人一受痛,哇一聲吼叫出來。

李滄海到底離他遠了些,沒有把人打致傷殘,僅堪堪救了那婦人和孩子的性命。

“誰?是誰!?”那黨項人說著黨項話,他可不會認為那一下巨痛是自己抽筋。

黨項騎兵隊成員也見著了兩隻白駱駝上的“胡人”,這時豈有不疑心的?

他們立馬派了四騎奔過來,李滄海不禁心頭一慌,抓著韁繩的手都在發抖。

逍遙子說:“滄海,你若要為師救那些人,就把這四人先殺了。”

殺/人?李滄海恐懼得花容失色。

在現代文明社會那可是要被槍/斃的大罪!

她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人,是她爺爺去逝時,她為他哭靈。

李滄海看著那四個凶神惡煞的黨項騎兵,腦子一片空白。

逍遙子看了看小徒弟,輕歎一口氣,他也無可奈何才這樣狠心。

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是不會明白什麼是江湖的。這個小徒弟心性開闊,悟性極高,是個天生的道家練武苗子,可是她因為父母皆早逝,從小就生活在靈鷲宮中,不知人間疾苦。

若不鍛煉她應對殘酷的江湖的心性本事,她將來如何做好逍遙派的掌門人?

一派掌門和單純的練武駐顏強身是不一樣的,要團結同門,但也必須要有殺伐果決的一麵。

作為一個江湖人,更不能從來沒有麵對過血腥。

他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這個機會他怎麼能不把握住鍛煉一下徒弟的心理素質?

逍遙子道:“看看那些無辜百姓,他們本來與世無爭,隻想守住幾畝田地,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被這些強盜闖入,搶掠了他們的東西還不夠,還要被抓走當奴隸,最後客死異鄉,扔進亂葬崗。這些強盜手上沾滿了無辜百姓的血,你不殺他們,他們活著就要殺更多的漢家柔弱百姓。你想要我去救那些無辜的人,可是滄海,這個世界終將是屬於你們年輕人。你將會是一派掌門,將來有什麼事也不會再有為師去幫你完成,你要靠你自己。”

李滄海的心砰砰直跳,在極度的緊張中耳朵竟然暫時聾了。

她不禁有哀求:“師父,我怕……”

逍遙子道:“他們的武功決不是你的對手,況且,現在師父在這裡。”

李滄海道:“師父,不一定要殺人,打成殘廢可以嗎?”

逍遙子厲聲道:“當斷不亂,反受其亂!你若不想救人,為師便走了!單靠你,是不可能從二十多騎黨項人手中救出那麼多的百姓的。你想要誰生、想要誰死,不是心中想想就可讓誰為你達成,你要學會凡事靠自己!你要長大了!”

李滄海迷惘了,說:“可是,我……我有權力決定人的生死嗎?”

逍遙子道:“夷漢之彆,你身為漢人,看到了夷狄殺你無辜族人,有能力而不救,你過得了這一關嗎?你覺得強盜們不該死嗎?”

現代人常說要民族融合,但是身在宋代卻並不是融不融合的問題,而是兩國之戰,百姓生靈求存。如蕭峰以一己之大義為兩國和平努力自然令人敬佩,反過來也可以看出在他之前或者說在當時,外族入侵對百姓生命財產的威脅。

後世人輕飄飄說話,那是因為當時的外族屠刀沒有架在他的脖子上。而對宋代人來說,夷漢之彆,國仇家恨,是實實在在的,宋重文抑武,幾不侵略外夷他國,但是總讓彆人分/裂/欺壓。

便是如東邪黃藥師,糞土孔孟,卻也敬仰為社稷百姓而活的忠臣義士,以他的狂傲尚要鄭重其事對被歐陽鋒所殺的忠臣義士作揖。

“我……”逍遙子語氣循循善誘,李滄海渾身發抖,她無數次想過自己成為江湖高手,就是淩菲本尊小時候也對江湖高手有過幻想。

可是對現代普通善良的女生來說,殺雞都難,何況殺人?

逍遙子道:“你不想救人便算了,咱們騎著駱駝直接衝出去,他們也拿我們無可奈何。”

“可是這些無辜的百姓怎麼辦?”

“是你選擇不救,為師不勉強你。”

這時,那黨項騎兵的頭兒派來的人已經把他們四麵圍住,白駱駝打著哼哼,蹄子不安地踏著地麵。

一個黨項漢子拔出了刀指著他們,口中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逍遙子會些黨項話,但是他沉默不語隻看著李滄海。

他又用傳音秘術說:“我數一、二、三,然後衝出去。”

說著,李滄海耳中便傳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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