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綾微微一笑, 說:“其實像你們豪門內的事, 我是不太懂, 不過電視上的家主都是重男輕女的,陸家會不會這樣?”
陸玉齡說:“怎麼會呢?我爸爸可疼我了。”
紫綾說:“我看媒體上寫的豪門家族的主營業務不是慈善基金, 而營利性質的企業。陸小姐多做幾個出風頭的慈善項目,我想陸總是能看到你的能力的,就會把你調到企業集團董事會的。這樣陸小姐聯姻也能聯到更好的人家, 得到更多的嫁妝。媒體都是這麼報的,高門嫁女能有上億嫁妝。不過,這上億嫁妝和兒子繼承的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陸玉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但是她的涵養又不能讓她像許詩蕾一樣爆發。陸玉齡那些年正是隨母親旅居加拿大, 母親得了離婚後陸家的贍養費在加拿大又嫁了一個外國人。
但是加拿大養父家裡, 畢竟不是陸玉齡的根, 她回到中國, 得到了陸父的一些寵愛,但是論倚重不及原配生的陸大少,論親厚自然不及那對雙胞胎。
而且她還是最尷尬的一個女兒,因為她的母親從原配的手中奪夫上位,而陸總現任又從她母親手中奪夫上位。因此她母親是和原配、現任都有仇, 結果陸大少、雙胞胎、現任陸太太其實都和她不親。
是以, 她知道她想要保住自己的榮華,隻有去謀取,借著母親和肖太太少年時的情誼,若能嫁給肖明誠, 是她最好的前程。
幸好,她母親給了她不錯的上流社會名媛教育,而且她繼父是外國商人,又是多倫多大學英語係畢業的,她還也熟悉西方社交。這些都是她的資本。
陸玉齡強忍下怒火,反唇相譏:“趙小姐怎麼說起嫁妝,我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趙小姐很操心自己的嫁妝嗎?”
紫綾一方麵反擊陸玉齡先向她不鹹不淡的暗諷,另一方麵就是不想讓陸玉齡順利融入肖家成功嫁給肖明誠,這才和她一般見識。
這社會上很多婚姻就是這樣來的,男女雙方沒有很相愛,開始時也沒有討厭,但是因為一方非常融入另一方的家,半推半就,婚姻就成了。這種婚姻有些是能過一輩子,但是紫綾基於想搓合肖明誠和好友,就不想看到陸玉齡很順利融入肖家。
也基於她“預知”,陸玉齡會出軌和肖明誠離婚,最後又想來吃回頭草,造成了王海潮的誤會,她傷心離去,大約是心不在焉路上才會出車禍,英年早逝。
如果紫綾看過原著結局,而不是借著原主的視角看到一些“幻境未來”,隻怕她直接開撕了。
因為王海潮的車禍並不是意外:
【陸玉齡尋求刺激出軌而離婚後,再沒有當肖太太時的風光,因此不惜一切代價要吃回頭草,卻發現王海潮和肖明誠的關係,她妒火中燒,便找人對王海潮下手。這也造成肖明誠一輩子痛苦,無法走出來的最後一個原因。
肖明誠查清了真相,想要還愛人一個公道,陸玉齡攜了他們的兒子相威脅,肖太太也心疼孫子勸肖明誠不要管那件事。他在痛失所愛、良心的譴責和兒子家人的逼迫的夾縫中生存,十幾年後,不到五十歲的人頭發幾乎全白了。肖明朗不是現在的肖明朗,是一個智商極高但是患有自閉症的少年,家族的一切都壓在肖明誠的身上。
紫綾從“幻境”中能看到的是肖明誠念在海潮的情分上在原主的事業上對她多有照顧,也擔起了王叔的養老問題,以及他終身未再娶,早生華發。此中彆的內情,原主也是一概不知。】
現在紫綾想的是:肖明誠和陸玉齡要是沒有結婚,他們一對有情人是不是就不用如此虐戀了?
雖然,肖明誠和王海潮的感情可能會沒有經受考驗,在一起時仍會有新的問題,可是就算最後分離,也比“一個死了一個傷心一輩子早生華發”要強。
肖明朗說:“紫綾本身就是無價之寶,若能進肖家,是肖家的無上幸運和榮光。”
陸玉齡說:“二公子果然深愛趙小姐,我一介外人,隻不過聽趙小姐提起嫁妝之事,這才問起。”
到了這個分上,紫綾索性把事情做得更到位一點,道:“就算我身無分文,明朗對我也是真心的。我們明朗自己有能力,幸好也不是非要巴望著嶽父提攜才能在社會上爭得一席之地。像那種沒本事又死要麵子的男人就很需要像陸總那樣的嶽父了。陸小姐可得小心那些追你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想去跪在陸總麵前求好處的,對你有幾分真心就說不定了。像陸小姐自己這麼優秀,爸爸又是這麼厲害的人,也是挺煩惱的吧?分不清誰對你真心,誰對你假意。”
陸玉齡不禁深呼吸,她要忍,要忍。這個趙紫綾,下層社會仗著男人爬上來的賤人,憑她也配跟她同桌吃飯!如果不是肖明朗,她必要弄死她!
陸玉齡皮笑肉不笑,說:“我想有一個有錢的爸爸並不是壞事吧?倘若趙小姐有個有錢的爸爸就不會說出剛才的話來了。因為那是有點底蘊的家族裡的基本家教。”
紫綾笑道:“剛才陸小姐說我家沒錢,你那就是有教養。那我說你家有錢,你爸有錢,我這就是沒有教養。那麼你所謂的‘有底蘊的家族裡的基本教養’究竟是何物,可否給我解釋一下?”
陸玉齡不禁一滯,擠出笑來,說:“我有說你家沒錢嗎?是你太過敏感吧?我說話的時候顧不了彆人太多的玻璃心。”
紫綾笑道“我若是玻璃心,你是什麼心呢?我說你爸有錢,這難道不是事實嗎?說你爸有錢會冒犯嗎?閣下需先上升到‘家族教養’的維度?”
陸玉齡又深呼吸,再深呼吸,而肖家的人居然都好奇地看著她們,趙紫綾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陸玉齡卻心有所求,必有所忌,憋屈得慌,又思索剛才在陸家人麵前有什麼失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