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地道戰(1 / 2)

張素想著在現代時去《地/道/戰》原型的河北清苑縣冉莊旅遊參觀。

那時她聽導遊說過, 1939年時, 日本侵略者占了河北保定的蠡縣後, 就經常進行大掃蕩, 屠殺村民。

敵人來時, 平原地區無山可躲、無險可守, 部分村民躲進地窖幸免於難。後來得到啟示就村村挖地道, 不久後村村地道相連,與各方麵都占優勢的敵人長期周旋。

這裡不正是河北嗎?雖然河北一帶新建製的嶽家軍帶著屯田百姓在要道建了城, 住在城中的居民是基本不愁外敵侵擾。因為小部隊是打不下城的, 而敵軍大部隊來了,大城與小城聯防, 他們打得也不安心, 若是繞道深入, 他們得掛心著後方那麼多小大城裡共有十萬禁軍精銳。當時, 北狄打下京城時尚不便久待,何況這時候?

所以他們隻是有幾十遊騎繞道迅速來搶劫殺人,又搶了馬上離開, 這樣的話我軍知道後也不能可派出大軍追擊遊騎散勇。追不上, 反而要陷入敵境。

但是挖地道還需要更多的工具,需要鐵器。

如今鹽鐵司之下工廠冶鐵量比五年前增長了幾倍, 本朝的錳礦雖然質量不是很好, 多少也被張素找著了幾處。京畿幾路的鐵礦采用了新的高爐,效率產量大大增加,成本價格減低, 京畿一帶都逐步普及錳鋼製成的鋤頭、柴刀、菜刀等等工具。

張素寫了奏折進京,讓人鹽鐵司調大批的民用工具到河北來,這樣邊疆的百姓才能全部動員起來挖地道。

張素將嶽郎君及嶽郎君門下沒有去地方分守的幾個部將招來,岑碧青、張天新和六十個還未下派的武進士都來聽課。

張素給他們講了“地道遊擊戰”“民兵”等概念,以此來對抗“北狄鬼/子”進村的掃蕩。

嶽郎君門下的張將軍說:“有些百姓家裡倒也挖地窖,但是如果被狄人發現了,照樣也逃不掉的。”

張素道:“不是地窖,是地道。地窖的空間是集中的,而地道是不集中的,就是一條條的地下過道。就像長城一樣,一個堡壘連著一個堡壘,敵人就算發現隱密的路口,一條狹窄的過道不能讓他們蜂擁上來傷害百姓。而地道之下,又可以設置許多簡便實用的陷阱。敵人打草穀時必是輕騎兵,但是到了地下,他們的騎射優勢蕩然無存。敵人來打草穀也怕被我軍包抄,來一百騎都算多了,就算發現我們百姓射在地下,他們也不會有功夫來盲目地刨地找出百姓來。”

張將軍道:“敵人是騎兵,來得太快,百姓們平日在勞作,都來不及躲。”

張素說:“這是我正要說的農村‘民/兵/武/工/隊’需要成立了,狄人強的就是軍民合一、猛安謀客,咱們也適當地學學他們,邊疆全民皆兵,就算婦女也要學幾招暗算鬼/子……狄人的手段。在進村幾裡外的道口,設暗哨點,民兵暗哨發現敵人便要提前發信號,村裡的人就快一點進地道去。”

張將軍道:“這麼說,這等於是把村子變成一個地下堡壘呀。”

張素道:“這個比喻好。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是朝廷在五年之內,隻怕是沒有國力北伐一舉滅了北狄好一雪前恥,河北的百姓還是要生存的,所以目前隻有挖地道了。”

嶽郎君道:“河北除了河道,幾乎無險可守。對付這種來打草穀的散騎狄人,確實沒有更好的可行之法了。”

嶽郎君數年前十分周到的實施了張素的方案,他也是師從鬼穀,學習時日雖短,但是見識還是不凡的。他不由得聯想到了戰國末期的趙國名將李牧破凶奴之戰,與張素的策略也是不謀而合的。趙國的地點不也正是河北一帶?

但是北狄的小股輕騎兵實在太過狡猾,來得又快、聲勢又小,他們不能及時發現,是以也來不及像李牧將軍一樣做到農村地區的肅壁清野。

張素道:“河北地廣,但是由於數年之前狄人劫掠,人口急減。如今屯民百萬,仍有未耕完的地。如果河北邊境能用地道戰逐漸杜絕狄人的劫掠,那麼這些土地都可屯田,我河北嶽家軍就可以軍糧自給。一旦我天/朝決定北伐雪恥,河北必是橋頭堡,河北必須軍力民力充足,隨時可以及時接應北伐前線。這不是草草打一場仗,比斬殺幾百騎狄人更加重要,這是國家民族的大戰略。”

嶽郎君道:“如果在村寨中設立師叔祖所言的‘民/兵/武/工隊’,有崗哨發信號,如果村村相連,也能很快傳到城中,如果及時派兵,或許可以誅殺敵人。”

張素說:“不錯,若是邊疆軍民配合得好,形成‘百/姓/戰/爭’的汪洋大海。河北就是鐵桶一樣,北狄比從前強十倍也難打敗我們。”

當下,張素和嶽郎君商議,就帶著武進士們在受災的地點考查,然後張素設計了一個村子的地道的基本結構圖,再講解給地當幸存的百姓和武進士們聽。

百姓們因為深受災難,所以積極性很高,武進士們見她國色天香難以描述的美貌,還以郡主之尊,還是嶽經略使的師叔祖,卻私毫不養尊處優擺架子,沒有一絲矯情,親力親為實踐指導,也就沒有覺得學這些是不務正業了。

經過一個月的努力深挖,那個村子家家戶戶都通地道了,家家戶戶可以相連,又有暗哨地點附近也是挖通地道的。這樣方便哨兵發信號後及時躲入地道自保。

岑碧青還提議,發給邊疆村民一些王道靈的毒藥,專門下在一些故意留給“鬼/子”的食物裡,也許過個一天,邊軍趕過來時能夠“打死狗”。

張素說:“要是鬼子不來,糧食不是浪費了嗎?”

岑碧青:“要是鬼子不來,夫人挖的地道不也浪費了嗎?”

張素不服氣,說:“怎麼會,地道過幾十年還能用。”

岑碧青笑道:“過幾十年,北狄的地都成咱們的了,這裡也不是邊疆了吧?”

張素喃喃:“聽著好有道理的樣子……話說,這幾年你從王道靈那收刮了多少毒藥了。”

岑碧青笑道:“夫人彆這麼說,我們都是給錢了的。有趙師叔看著他,他還能收點錢,他隻好天天找材料、天天練毒藥了。這麼多年了,他一天一斤也能有兩千斤了吧?”

張素道:“行,你看著安排,我也管不了那麼細致的方麵了。”

岑碧青便找了張天新、嶽郎君的長子還有隨著她來的李碧蓮一起來乾這活兒,她的徒弟戚寶山中了武狀元,另有任務不能幫她了。

這日,張素呆在瀛州帥府,難得偷了浮生半日閒,忽聽下人送來拜帖,張素打開一看。

“無當聖母門下種瀾……呀,凰女居然來這裡找我了。”張素心道,忙叫人帶上來。

張素在大堂接待,卻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那少年郎模樣極俊,張素依稀想起了當年她與元始大婚時,紫微星還沒有下界,恍然時候已過了十七年了,紫微星下界都長這麼大了。紫微星轉世和他本尊還是挺像的,這張臉比較招桃花。

當然,若要論美貌,還是三清兄弟難找出其右者,但是他們三個幾萬年不常用真麵目示人。

“截教無當聖母門下種瀾參見師叔祖,師叔祖萬安!”

“鬼穀門下趙琮參見師叔祖,師叔祖萬福!”

張素笑道:“快平生吧。”

“謝師叔祖!”

二人起身後,張素請他們依長幼坐下,笑道:“玄都門下和無當門下果然出人才呀!嶽元帥就在鬼穀門下學過藝,碧青也跟我多年,幫了我很多。”

趙琮道:“我也多年未見嶽師兄了,嶽師兄離山時,我才八歲,他已是為鎮一方了。”

種瀾道:“我以後也跟著師叔祖辦差,就算不及岑師姐,但是比彆人總要強些。”

張素笑道:“瀾兒怎麼不去你兄長帳下效力?”

種瀾道:“大哥鎮守京畿,每日教習將士,也沒有我用武之地。”

張素道:“隻怕我這裡也沒有什麼趣味呢。如今不比上古時候了,你張師叔可是上古的仙人,到了凡間為官也不得用法術,到了我這裡除了降妖驅魔也是用不上法術的。”

種瀾是有通天開了後門教導出來的,法術也是不凡,張素現在的修為眼力,自然能看出來。

種瀾道:“恩師也教過我了。”

趙琮笑道:“我就剛剛好,法術粗淺得緊,會點三腳貓的武藝和一些雜學。”

午時,張素招待他們簡便地用了飯後,下午就安排了休息了半個時辰,再傳到書房論道。

張素問起北伐複仇的事來,考教二人,種瀾此時剛出山門,雖能做一員猛將,但是文道口才和謀略不足。

倒是趙琮說得頭頭是道:“若是從前,天/朝百年未入北地,又失燕雲故土,正無法施展。但是如今天/朝要取北狄,卻有勝算。”

張素笑道:“這可不是神仙鬥法,你怕是不知道北狄拜月教、西域拜火教有些門道,我玄門正宗到了北地,遇上他們,法力隻怕會有所克製。”

趙琮道:“我習的是人道,當然說的是人間的勝算。”

張素道:“願聞其詳。”

趙琮道:“今後天/朝攻北狄有勝算。一為‘道勝’,北狄攻入境內、殺入京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天/朝有識之士也好,百姓也好,無不憤慨,以‘雪洗國恥’興兵自是順道而為。

二為‘義勝’,昔年北狄本為天/朝攻胡的盟友,但是對方一再背信棄義,我以義伐不義之徒,可勝。

三為‘治勝’,我下山以來,一路往東,又在京都呆了半月。雖然戰事不過是幾年前的事,但是凡年之間,在師叔祖、九賢王和諸位大人的治理下,中原百姓安居樂業、已近豐衣足食,商埠繁華。我朝國力恢複,又豈是北狄可比?

四為‘度勝’,說句冒犯的話,國難之後,皇上能大膽任用師叔祖、九賢王還有諸位良臣良,人主有度,文武皆能效命,力量必將更大。

五為‘謀勝’,師叔祖自不是凡人可比,還有許多忠臣良將為佐,有謀,則北伐時犯的錯就少,勝算更大。

六為‘德勝’,師叔祖擔著社稷功業,德昭日月,皇上也是養士厚待文武,如今也是有德儲君。

七為‘仁勝’,孟子曰:【惟有仁者能大事小,以大事小者,樂天者也,樂天者保天下。】國也好,人也罷,以大事小惟有仁者。三界之內,還有多少人能大過師叔祖,師叔祖屈尊事趙氏,不是以大事小嗎?

八為‘明勝’,師叔祖心明眼亮,當年禮送狄軍出境,不吃虧,也不因大勝而冒進,保我中原元氣。如今便有北伐之意,也先休養生息,打好基礎,我見過白師姐,師叔祖連醫藥、棉服都早在數年前開始準備了,可見一切都在師叔祖心裡算得明明白白。佳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北伐大業,欲要取勝,慎之又慎,而取勝後之事,也需有諸般準備。師叔祖心中是有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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