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你能不能彆自稱‘本王’?我一聽到這種自稱就會想起不良畫麵。”比如《破身愛妃》、《替身王妃》、《冷麵王爺俏王妃》之類的。
要說從前的淩菲是沒有看過這麼多的90年代小言的,但是說來慚愧,她當了六萬年的玉帝,人間什麼經典好書都看得差不多了,無聊時到人間弄了好玩的沙雕文看看。她不但自己看,還要拉著元始,倘在他懷裡讀給他聽,元始居然也沒有推開她。
“你放肆!”
賈迎春說:“那誰,你已經和你皇兄千求萬求了,現在改口反悔也晚了。要是讓你皇兄知道你有這種精神分裂毛病,你說會怎麼樣?”
司馬煊聽懂了那個詞,不禁沉默,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連最親近的皇兄都不知道,他不太讓太監宮女貼身侍候,就是怕被人發現。
和彆的精分病人不同,司馬煊很明白自己有“另一個自己”,因為自己的一身武功都是他的。他像是《冬季的戀歌》中的薑俊尚一樣,薑俊尚不記得自己過去的事,但還能彈鋼琴;司馬煊不知道另一個自己的事,但是他今生人格時會有蕭北辰在這個凡人角色時的七成功夫。
司馬煊道:“你為什麼會知道他?”
“你覺得呢?”
“是我在問你。”
“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時候不早了,宮/門快要關了,你得送我出宮去。對了,我叫賈迎春,是先榮國公的孫女,一等神威將軍的庶女。”
賈家的爛是連當時遠在江南冷子興和賈雨村都知道的,司馬煊又怎麼會不知道?
“我……我是不會娶你的……何況你年紀也太小了。”
“你自己和皇上說去,小女子人微言輕,也見不著皇帝。”
……
二春黛玉還在皇宮東門外等她,已在車上等了許久了。迎春上車後,她們都很好奇,長公主是不是定了要她當侍讀。
妹妹們都以為是長公主招她去覲見了,涉及皇帝,迎春也沒有和幾個十歲上下的小姑娘解釋了,隻敷衍地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們也沒有下旨,這事也說不準的。咱們回家後,也不必和大人特意提了。若是與皇家的決議有差彆,那怎生是好?”
探春道:“涉及皇家無小事,二姐姐說得有理。”
於是黛玉、探春、惜春回家後都未提她可能被長公主看中的事,皆說在淑妃複選那一關沒有選上。黛玉、探春、惜春都進複選了,所以在貴族女眷圈子中的名聲是保住了。
卻說寶釵比她們要慘得多了,她參加的是大選妃嬪。迎春在穿來以前也懷疑薛寶釵的父親有一個紫薇舍人的虛銜,她以為薛父的這頭銜是因功勞得來的。但是待得久了之後才發現,那根本就是她祖上的官職,薛寶釵的父親、叔父等已經全都回到商戶的地位了。
“紫薇舍人”便是中書舍人,唐宋時稱中書舍人為“紫微舍人”或“紫薇舍人”,因為中書省是直屬皇帝的權力中樞,才稱“紫微省”,雅稱“紫薇”。
但是原著中說起“寧榮二公”時,除了賈代善不降等襲了爵也是國公之外,其他人都是指第一代輝煌的祖宗。迎春求證後,也才知道薛寶釵的父親根本也沒有當過實職官,但是薛寶釵父親時期,薛家有錢有門路,他身上也有捐官。
要知道,到賈寶玉一代都是第四代了,薛寶釵是同一代人,也是第四代。“中書舍人”並不是爵位,不能世襲,因此薛家是幾代沒有出過實職官員了。
所以,薛寶釵到了宮/門外點名核對時就被刷下了,她父親不但是捐的官,而且還死了。除非皇帝自己找來的風流事,大選時是不可能要這樣的秀女的。
早前,她還能在內府報上名去,被太後、皇後一見就不行了。況且宮中已有賈元春,薛寶釵又是一個金陵四大家族的人,又和甄貴妃有些關係。
寶釵自在宮/門口當著諸多官宦女眷的麵丟了一個大臉,上了馬車就忍不住淚流滿麵,一回到梨香院,也是栽在屋裡偷偷抹淚。
薛姨媽道:“我的兒,這都是命,你也莫太放心裡去了。”
寶釵道:“我何處不如人了?為什麼就要這樣命苦?”
薛姨媽道:“隻怪你父親去得早,你兄長又不知長進,否則但凡他有一分能耐,咱們也不至於如此。”
薛家進京,除了薛蟠的事和采選的事之外,就是寶釵的父親也死了五年了,這五年來他們孤兒寡母是兩頭被吸血。一方麵薛姨媽還要靠著賈家和王家,少不得要孝敬,另一方麵薛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在金陵,族人也是根深葉茂,他們一個個恨不得來撕去薛家一塊肥肉。
人人都說四大家族如何如何強大,其實是嫡支的男人一代不如一代,嫡支早就衰敗。族人有許多人不是東西,如薛姨媽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寶釵更不算是壞人,但是薛氏一族一出事,她們就是嫡支的重犯了。這也體現了封建宗族製度不合理。
你道賈雨村真的隻是怕薛姨媽、薛寶釵母女嗎,自然他一點也不怕,但是四大家族的族人在那一帶占著大量的土地,族人遍布,隻要他們不高興,因政令不下縣,那些人不配合一點,地方官連收齊朝廷賦稅這個最重要的官員考核都過不了,進一步就是因無能而罷官了。
當然,賈雨村對王子騰還尚有些忌憚的,所以把這事做得漂亮,明明是為了自己,卻讓人來和賈府打個招呼,說是給王家賈家麵子——反正不要錢,多少賣個好。
隻有王家、賈家中的無知後人還因此得意了去,比如讓王熙鳳這聰明的傻瓜。
曹大大也真是神仙筆法,草蛇灰線,伏脈千裡,用這樣一個案子就從王朝的宏觀和地方宗族勢力百態來體現原來封建時代製度上——包括宗族製度、粗放的官製,從而形成的避免不了的絕路。
隨著封建王朝發展了百年四五代後,一開始的統治階級高層留下的宗族群體及其附屬奴才、商人占著大量社會資源可以輕易“綁架”一個朝廷命官,不管是同流合汙的自願被綁架,還是迫不得已的被綁架。中央王朝就對地方失控了。
遇上這樣的現實,便是當初的張素都沒有彆的辦法,隻有當即立斷心狠手辣地借刀殺人,讓北狄人把當時天/朝的宗室貴戚朝廷官員殺個精光。然後占住了“土地已無主”的製高點,逐個擊破地方旁支或豪奴集團,把土地重新掌握分配,重新小戶化屯田,才能讓王朝再興盛。
說頭轉回,且說寶釵哭泣命苦,薛姨媽抱著她哭了一會兒,便道:“你姨媽是很喜歡你的,若不是你要大選,你姨媽也想將你配給寶玉才好。”
寶釵道:“可是,老太太隻怕早中意了林妹妹。”
薛姨媽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寶玉的婚事當然是你姨媽更能說得上話。況且,我隻有你哥哥和你兩個骨肉,眼見你哥哥如此不長進,將來隻怕還要你們多照料,自然是要儘力給你製辦一份體麵的嫁妝,你姨媽當會滿意的。”
寶釵想起在秀女麵前丟的大臉,極聰明的她知道自己除了寶玉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又想寶玉到底是個漂亮的少年,又素來溫柔體貼,嫁給他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她比寶玉大三歲,除非寶玉早娶,否則她注定要當個老姑娘才好嫁。
至於林妹妹,也隻有對不起了,她實在沒有路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接下來幾天時間,薛姨媽更加和王夫人姐妹親厚,王夫人早就覬覦薛家幾代積累的萬貫家財,且又不喜歡林黛玉。賈敏未出閣時讓王夫人受了些閒氣,且她也看不上林黛玉那病西施般的不足之症,老太太想把兩個玉兒配一起,實在讓她惱火不已。
因為寶釵幼年時確實得一個癩頭和尚送過一個金鎖,這麼上天送的巧合之下,姐妹倆終於想到了“金玉良緣”的說法。
若是府中人人想要寶釵當寶二奶奶,賈母年紀大了,隻怕也管不住,賈母總是賈家的老太君,若是林黛玉不足以服人,賈母再疼愛黛玉也要以賈府及賈寶玉的利益為先。
寶玉才十二歲,這事還可以熬幾年。
從此寶釵已轉變了目標,一心要登上寶二奶奶的位置,心中對黛玉忌憚得很,難免想要她丟些醜。
……
長輩們本來沒有對她們抱多大的希望,所以采選之後十天也沒有消息,榮國府中仍然一個個醉生夢死過日子。
二月二十六日,突然賈赦賈珍正在東院一起喝酒聽小曲,或抱著丫鬟做些不雅之事,淫/笑聲都傳至迎春院子裡來。迎春隻好帶了黛玉、二春返回榮國府裡去,大家到了王夫人院中二春住的抱廈,正偷偷教導這幾個如今學武異常勤奮的姑娘。
賈政也不是什麼在任上勤勉之人,今天正帶著幾個酸秀才在花園中說些推敲點詞句,受他們的馬屁。
大家喝得正儘興,忽然門吏說是有六宮都太監夏秉忠來傳旨,賈政啟中門擺香案跪接。夏秉忠捧敕直進榮禧堂才下馬。
“奉聖人口喻,即刻宣一等神威將軍賈赦入宮陛見。”
賈政還跪在地上,道:“夏老爺,大哥還未到。我馬上派人去找他。”
夏秉忠道:“你不是賈赦?”
賈政道:“下官賈政,賈赦乃吾兄。”
夏秉忠臉上微微不悅,自己來傳旨,主人家居然敢避而不見。
賈赦得到消息,洗了把臉,換了爵袍就趕來跪聆旨意,夏秉忠傳完旨就走了,他還要去下一家。這個時節有好幾個親王、郡王、皇子、世子要大婚,隻不過賈赦這位給皇上寫在前頭而已。
賈赦去了兩個時辰,就讓人來傳賈母帶著邢夫人等進宮叩謝皇恩。
迎春知道確切的消息時是在晚上大擺宴席的時候,賈母這時讓她坐在身邊,竟像是比寶玉還要寵她一樣。
迎春不喜歡欠人,更覺賈府的長輩對她沒有用,隻是這個角色身份的因果責任。他們裝著寵愛她,更讓她覺得這是對原主小時候爹不親娘又死,在賈母這裡過著“三等孫女”的生活是個莫大的諷刺。
他們不認識司馬煊,隻看重他的身份能給賈府帶來富貴,而迎春自己是真沒有看上司馬煊的身份,隻因他是他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