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湛擼了一把他的腦袋,“不好吃,我能帶你們來。上三樓,我定好廂房了。”
“陸爺。”店小二熱情洋溢地迎上來,陸見湛是他們這的常客,時不時帶著軍爺過來喝酒,每次都出手闊綽。
陸爺?頭一次聽到這稱呼的陸夷光想笑。
陸見遊已經笑出聲了。
陸見湛一個眼神橫過去。
陸見遊笑不出來了。
店小二這才留意到陸見湛身後還跟了兩位唇紅齒白的小少爺,尤其是身量較小的那位小公子,麵若好女,不由多看了幾眼。
陸見湛清咳一聲,冷冷掃過去。
店小二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瞧,迎著幾人上樓。
走在樓梯上的陸夷光掃了幾眼大堂桌子上的菜肴,色香形俱全,至於味如何,得等她吃了再說。
忽的,發現不走了,陸夷光疑惑的抬頭看向前麵的陸見湛。
陸見湛嘖了一聲,這運氣。
樓梯上正要下樓的杜若抿了抿唇,頷首示意一回,然後往邊上靠了靠,無論是他對不起陸家在先,亦或者在軍營裡的身份,還是兩家的地位,都該他讓行。
陸見湛一勾嘴角,重新拾級而上。
落後幾個台階的陸夷光終於知道為何二哥停頓了,詫異地望著前麵的杜若,他怎麼會在福安,瞧著還怪滄桑的,氣質也變了不少,不再是之前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多了幾分,嗯,陸夷光沉吟了下,幾分硬朗。
杜若眼神一顫,雖然陸夷光穿著男裝,可他畢竟與她訂過婚,對她樣貌自然是熟悉的,眼底不由浮現驚訝。
陸夷光隻看了他一眼,便神色如常地越過他上了樓梯。
倒是陸見遊,經過杜若的時候,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與杜若一道的男子皺了皺眉頭。
陸見遊一臉討人打的盛氣淩人。
男子壓不住火。
“阿遊。”陸見湛喊了一聲。
男子咬了咬牙,把火氣憋了回去。
陸見遊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上樓。
下了樓,那男子憋不住火,“什麼人嘛,撞了人不道歉,還拽的二五八萬的。”
“杜若,你認得他們?”另一個國字臉的男子目光考究的望著杜若。
杜若搖頭,“不認識。”
國字臉男人笑笑不說話。
一直未說話的瘦高個男子忽然道,“誒,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傳聞陸見湛家裡背景不小。”
瘦高個男子繼續說道,“我看那個撞了杜若的小子長得和陸見湛有點像,沒準是他家裡人,那小子那股勁頭可不像是個普通有錢人家能養出來的。”
陸見湛這一年異軍突起,軍營裡認識他的人不少,都知道他有錢出手大方,他自己說家裡做生意的。
“真要有背景,他遭這個罪乾嘛,我看就是有點銀子的暴發戶。”餘怒未消的男子不忿道。
瘦高個男子笑了下,“誰知道這些貴人心裡怎麼想的。”他們眼前不就有一個,杜若隻說自己家裡是京城普通鄉紳,可他那學識氣度,哪是一般鄉紳之家能培養出來的。
三樓廂房內,陸夷光納悶,“他怎麼也在京城?”
“這人陰魂不散啊!”陸見遊吐槽。
陸見湛倒是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遇上杜若,“他也進了水師,去年九月份進的,和我一樣隱藏了身份。”不過繼續藏著也沒什麼必要了,杜家垮了。
陸夷光嘿了一聲,“福建水師都統可是謝存華父親,他居然進了福建水師,他腦子進水了不成。”
謝存華因他名譽受損,避離京城,為了婚後安寧,隻怕不會嫁在京城,謝家真能毫不在意。
陸見湛劍眉一皺,瞧了瞧陸夷光,覺得還是說出來的好,“他原本入的是鷺島水師,謝存華在鷺島,年初被調到了福安這。”他都懷疑謝林山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借刀殺人。不管是不是故意,他暗中折騰了兩回,再後來,杜家垮了,大哥功不可沒,他就再沒心思搭理杜若了。
陸夷光垮了臉,“怎麼,打算吃回頭草了,他倒是打的好算盤,可人謝家也不是傻的。”
“誰知道啊。”陸見湛不以為意,“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沒關係,陸夷光團吧團吧將這個掃興的人扔在一邊,專心點菜。
在福安停留了半個月,把周圍玩了一遍,陸夷光和陸見遊便要返回,這一次,他們換了一條路,以便可以多玩幾個地方。
返程第一站鷺島,因長年有成群的白鷺浮遊在水麵上而得名。據說那裡的海蠣煎特彆好吃,陸夷光想去嘗一嘗。
陸見湛一邊嘲諷他們再吃就吃成球了,一邊讓陸飛護送他們直到出了福建地界。
陸夷光冷酷的拉下車簾,你才像個球,你全家都是球,收回,哪能把自己罵進去。
陸夷光捏了捏臉,突然有點兒擔心,回頭,爹娘大哥不會認不出來她了吧,感覺臉圓了一圈,鵝蛋臉都快成荷包蛋了。
痛定思痛的陸夷光決定,最後那段路自己騎馬,爭取回京城前瘦回來。
胡思亂想間,陸夷光睡了過去,睜開眼恍恍惚惚發現馬車停了,“到了?”
“到城門口了,好像是來了什麼大人物,當地官員在迎接,城門口堵住了。”半夏回道。
陸夷光坐了起來,接過濕帕子擦了擦臉,掀開簾子往外看,烏壓壓的隊伍,“這麼大的排場,什麼大人物?我都沒這麼威風。”這次出門他們算是微服。
打聽消息的陸飛回來道,“是靖寧郡王,代皇上慰問沿海水師。”
“……”陸夷光默默道,那是能比她威風,郡主從一品,郡王超品,比不過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