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真的考慮, 而不是敷衍順陽長公主, 細想想自己這外甥還是可以的,就是人不夠穩重了些, 換而言之, 這樣的性子能和阿蘿玩到一塊去,阿蘿就是個愛玩鬨,要是給她招個一本正經的駙馬, 也不美。
順陽長公主見好就收, 沒再使勁, 轉而開始替兒子要官。
皇帝十分大方地應了, 提了一級。
順陽長公主謝了恩, 歡歡喜喜地離開。
半道遇上了南康長公主, 姐妹倆駐足打招呼。
“老遠就瞧著你春風滿麵的, 遇上什麼好事了?”南康長公主打趣。
順陽長公主就說自己兒子升官了。
南康長公主忙恭喜, “阿驥越來越有出息了。”
“哪能跟你家思行比,前線頻頻告捷,陛下龍顏大悅。”順陽長公主客氣客氣。
南康長公主,“都是將士們的功勞, 他就是個打下手的而已。”
順陽長公主嗔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行軍作戰一半打的是糧草。思行在後方調度糧草, 功不可沒。”
南康長公主謙虛了兩句, 覺得今天的順陽長公主格外熱情, 想著她是兒子升了官高興的吧。
姐妹倆寒暄兩句, 順陽長公主就道,“陛下且等著你,咱們回頭再聊,我剛得了幾壇子竹葉青,你可要來嘗嘗。”
南康長公主應好,彆過順陽長公主繼續前行。
見了皇帝後,南康長公主終於知道,為何順陽長公主格外熱情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腹內斟酌一番,南康長公主一邊留意著皇帝的神色一邊緩緩說道,“阿驥是個好孩子,早年臣妹也是瞧著阿蘿和他玩得來,還試探著問過阿蘿。”
皇帝看著南康長公主,“阿蘿怎麼說?”
“阿蘿沒這方麵的念頭,她拿阿驥當個玩伴。”
皇帝一笑,“她是還沒開竅呢!”
南康長公主笑著道,“陛下說的是。”
皇帝又問,“那你覺得這兩人合適嗎?” 外甥他疼,可再疼也越不過女兒去,自然是以女兒利益為先,而南康肯定是從阿蘿角度出發考慮的,所以皇帝十分重視她的意見。
南康長公主心中略定,看來皇帝沒有下定決心,如此便好,符驥當外甥沒問題,當女婿就不行了,她瞧著不夠可靠,“阿蘿被嬌寵著長大,性子天真。阿驥脾性也有些單純,都還是沒長大的孩子,湊在一塊,隻怕不是過日子而是在過家家。”
皇帝被她說笑了,“你的意思是,阿蘿適合成熟穩重的男子。穩重些的是好,能包容阿蘿,還能擔起事,不讓阿蘿操心。隻是朕怕他和阿蘿說不到一塊去。”
不由得,南康長公主想起了長子,成熟穩重都符合了,還能和阿蘿說到一塊去,隻是吧,要是說出來,說不準皇帝要削思行。
把女兒養在他們家,可不是讓他們近水樓台先得月的。
再說了,她也不同意啊。
兒子臨走前扔下的這個石破天驚的秘密可把她給愁壞了,愁的她是吃不香睡不好,氣得她想把人揪回來揍一頓解氣。
陸徵發現她反常,問她怎麼回事。
她告訴了他,不想這老家夥竟然覺得不錯,說什麼嫁到彆人家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他倒好,女兒變媳婦,接受起來一點不自在都沒有,可她彆扭,這叫什麼事來著,好說不好聽,懂不懂?
南康長公主壓壓心思,“能不能說上話還是得看具體什麼人,相處了才說的準,這性子不同沒準就互相吸引了,歸根究底還是得阿蘿自己喜歡,她是個主意大的。”
皇帝點點頭,“可她都不想接觸外男,朕便想著,挑幾個人安排他們見見麵,興許就合上眼緣了。” 認識了這麼久,也沒見阿蘿和符驥有那苗頭,南康都提過了也沒變化,看來是沒可能了。
皇帝擺擺手,宮人再次拿出畫像,“這都是朝中的有為青年,你了解阿蘿,你覺得哪個會更得阿蘿喜歡?”
南康長公主細細看過去,不禁在心裡和長子比了比,沒一個比得上思行。可把她糾結壞了,一顆心生生分成兩半,一半站在長子這邊,這要是阿蘿和人看對眼了,思行回來得多傷心,這孩子難得動一回心。
另一半站在阿蘿這邊,她視思行為親兄長,若是知道思行的心思,怎麼接受得了,以後怕是兄妹都做不成了。
南康長公主心亂如麻,亂的又想揍長子,要不是他豬油蒙心生出那等不該有的念頭,她豈會陷入兩難之中。
不多時,南康長公主就有了割舍,“臣妹瞧著這位莫公子倒是不錯,人生的體麵,風評也極好。”早前南康長公主就暗暗留意著了。
兒子傷心就傷心吧,那是他活該,讓他對他妹妹生邪念。
皇帝點點頭,“朕也覺得這後生不錯,除他之外,你還覺得哪幾個尚可,朕安排阿蘿和他們見見。”
南康長公主呆了下,這是皇子選妃呢?不過皇帝都說了,南康長公主才不會自討沒趣,反正多見見對阿蘿又沒壞處,誰還敢挑嘴不成。
南康長公主便又擇了三人。
兄妹倆就這麼愉快地單方麵地決定下陸夷光的相親。
晚間,陸徵隨口問南康長公主皇帝召見她為何。
南康長公主如是一說。
陸徵默默放下茶杯,眼望著南康長公主。
“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南康長公主沒好氣。
陸徵語氣幽幽:“要真成了,思行回來該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