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撐好了一腳的被單,上麵是原本就畫好的花樣,和上次枕套的花其實差不多,底布也依舊是粉紅色的。江珮拿了針線,低頭開始繡起來。
萬事開頭難,一張乾乾淨淨的布,要想繡上花草,必然要一步步的認真來。繡花的確有些小技巧,可最重要的還是熟練加靜心。
江珮就把自己知道的小技巧交給了董淑月,比如讓董淑月瞠目結舌的上下針繡法。但是這種是要常練才會有水平的。
的確如董誌兆所說,董淑月學東西很快,而且手是真的巧。江珮覺得這個姑娘以後繡花肯定比她厲害。
江珮回去西間的時候,董誌兆已經睡了。他躺在那裡,雙眼閉著,眼睫微翹,高挺的鼻梁下一張薄唇。
也難怪那閆玉花老是想著董誌兆,這人的皮相長得是真不錯,江珮覺得和那些世家公子相比,也不落下風。更遑論那些世家子弟平日裡何其荒唐,養小館,搶美人
江珮看董誌兆睡得這麼熟,她也來了倦意,便爬上了炕,拿了自己的枕頭去了牆根躺下,沒一會兒便闔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西間隻剩下江珮,董誌兆已經不在了。江珮坐起來,晃了晃有些暈沉的腦袋,然後下了炕,撈起梳子梳了梳頭發。
正間,董淑月還在繡花,她是個要強的性子,學東西就一定要學會了。見江珮從西間出來,叫了聲“嫂子。”
江珮應了,看著安靜的董家,“都出去了嗎”
“娘去了薑政方家拿筐子去了,姐去地裡割地瓜蔓去了。”董淑月抬頭道,嘴角翹著,卻又憋了回去,“大哥在老屋曬玉米,嫂子你過去幫幫他。”
江珮嗯了聲,小手輕輕捂住嘴角,低頭打了個哈欠。
“嫂子,你”董淑月歪頭看著江珮打量。
“怎麼了”江珮嘴角總是帶著微微的笑,手輕輕放下。
“我覺得嫂子你,很像電影裡的那種千金小姐。”董淑月也疑惑,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剛才江珮的那種神態,連打個哈欠都極具優雅。
江珮笑了,走過去蹲在董淑月對麵,“小月的眼光極佳。”
如此一聽,董淑月也笑了,一邊用一隻手遮住自己的嘴,臉往旁邊一低,“嫂嫂這是打趣小月了”
“好了,我去老屋那裡了。”江珮站起來,走出院子。
董家的老屋就在現在的房子後麵,是座低矮的石屋,大約是許多年不曾修繕,覆蓋著麥秸的屋頂已經成了黑色,還有草在屋頂上長出來。
院子的圍牆很矮,有的地方已經倒了。東牆角是一盤大石磨,邊上就是一棵大棗樹,似乎已經有些年歲,碩大的樹蔭遮了半邊的院子,棗兒掛的滿滿的。
院子中間,董誌兆正坐在那裡剝玉米,聽見聲響看了過來。
“我來幫你。”江珮手裡提著小凳子,坐到玉米堆旁,看著董誌兆手裡的玉米,“怎麼弄”
沒想到的是,董誌兆竟是笑了,然後指著自己的腮示意江珮,這冤家臉上還帶著睡印子就出來了。
“什麼”江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什麼好笑的”
如此,董誌兆更想笑,她這是在凶自己嗎可是看上去根本沒什麼氣勢,還有些可愛。“你的臉上壓上印子了。”
江珮忙用手捂住臉頰,母親說過,女兒家的形象很重要的,自己怎麼就這幅尊榮跑了過來難怪剛才在家裡,董淑月一直在憋笑。
“沒事的,一會兒就消了。”董誌兆低下頭,不再笑。
江珮拿起一個玉米,學著董誌兆的樣子,把外皮撥開,玉米須拽掉。
“等等。”董誌兆往江珮這邊靠了靠,拿過她手裡的玉米,將最裡麵的那層薄薄的外皮拽下來,“把這些留下有用。”
江珮這才看見董誌兆的身旁放了一個簍子,單獨放這種薄的玉米皮。她也沒多問,就照做了。
“誌聞回來了沒有”董誌兆問,剝好的玉米放到一旁。
“不在,還沒回來吧。”江珮回了句,這個做大哥的真不容易,乾著活都惦記著弟弟。
“你當初考大學,想報什麼”董誌兆問道,他覺得小妹明年也要考了,倒是可以從江珮這裡得些參考。
剝玉米的手一頓,江珮努力的想著,當初原主想報什麼來著好像那名字挺彆嘴的,她想了一通沒想起來。
這邊,董誌兆沒有得到回應,看了過去,發現江珮隻是盯著玉米,一直維持著。心裡暗道自己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嗎她考了兩年都沒考上,還心不甘情不願的嫁來董家。
“你彆在意啊。”董誌兆有些歉意的說道,“聽說以後分數會降一點兒,你還有機會的。”
“啊”江珮抬頭,什麼機會仔細一想,恐怕是董誌兆覺得說錯話了吧她笑了,眉眼彎彎,這個人真是有趣,平時不苟言笑的,心裡這麼細。
看著笑得不停的江珮,不知道為什麼,董誌兆自己也翹了嘴角,“好笑嗎”
江珮搖搖頭,手摸去自己的褲兜 ,“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