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包(1 / 2)

“他還左一句他的娘, 又一句他的娘, 他娘說的什麼都對。”董淑蓮沒有讓江珮尷尬,自己說了彆處, “還說他能輕易翻進彆人家的院牆。”

這翻人家院牆也能拿出來炫耀?這又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這男人這麼聽他娘的話, 將來娶了媳婦兒怎麼辦?媳婦兒的處境呢?

“其實你不願意就跟娘說出來, 彆勉強自己。”看董淑蓮的表情, 江珮也大約猜到了,“日子總要自己過得順心才是, 對吧?”

董淑蓮看著江珮,認真的問道:“嫂子,那你過得順心嗎?”

這話又讓江珮一怔, 她好像過得沒什麼不順心啊!隻是董淑蓮這麼問,是在說她和董誌兆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啊!

見江珮沒回答,董淑蓮又道:“你說的對。可是娘應該不會這麼想, 她很想給我定下,五娘家的小欣和我同歲,也定了人家, 所以娘心裡急。”

長輩大約都有這種心理?就是看到人家孩子結婚, 就會心急自家孩子?尤其是董淑蓮, 她在彆人眼裡有些不一樣,所以董母會越發的在意。

“你回家好好說說, 娘不會說你的。”江珮寬慰了一句。

董淑蓮搖頭,“上次就是,我說沒看好, 娘就數落了我好一頓。說我眼眶高,要看清咱家的條件,又說了對方的一堆好處。”

可能父母有時候心急,就會忽略孩子的感受吧。江珮現在知道董淑蓮為什麼如此糾結了,恐怕是董母的話影響到了她。

其實這件事,江珮也幫不了董淑蓮,到最後還是要看當事人自己的想法。

回到董家,簡單吃了中午飯。董誌兆和江珮又去了老屋,以後就會住在這裡,還有一些活兒要乾。

土坯曬得差不多了,都搬去了老屋的東間地上,準備盤炕。

江珮把門簾縫好釘上,小小的屋子比原先亮堂不少。尤其是董誌兆刷了一遍粉子之後,現在乾淨許多。

董誌兆蹲在院子裡,小推車的車胎被紮了,他要補一下。江珮拿了小凳子過去坐下,低頭看著。

舀了一盆水,把充滿氣的車裡胎摁進水裡擠,沒有動靜就換一下,直到找到在水裡冒泡的地方,那裡就是破的地方。找一根細草杆,插在破洞處標記好。

董誌兆用銼打磨車胎破洞處,待差不多時,就抹上膠油,稍等一下,在將一片小薄皮子貼在破洞上,用力摁一下就可以了。

“我怎麼覺得你什麼都會?”江珮抬頭,看著給車充氣的董誌兆。

“這不是最基本的嗎?”董誌兆對著那幢明亮的月牙眼笑了笑。

可是這些江珮就覺得很難,她站起來,看著棗樹,“最上麵的夠不著嗎?”

高高的樹梢上還有不少棗,紅紅的,隨著風兒搖晃。

“我到樹上,用竹竿敲下來。”董誌兆挽了袖子,走到樹下,雙手搓了搓。

江珮走到樹下,見董誌兆三下兩下就到了樹上,然後沿著樹乾到了屋頂上。江珮遞了一根竹竿上去。

“嘩啦啦”,棗子掉到地上,江珮蹲在地上撿著。紅紅的果子放進嘴裡,甜甜的,樹梢上的果子永遠是最好吃的。

“那邊還有!”江珮在樹下指揮著。

那董誌兆也好說話,江珮指哪兒他就敲哪兒。一隻手扶著樹枝,另一隻手穩穩地握著竹竿。

這樣在地上看著不多,沒想到撿到小竹簍子裡竟是快半簍子了。

樹上差不多也乾淨了,董誌兆沿著樹乾下來,放下竹竿,拿右手捏著自己的左手掌心。

江珮又吃了一個棗,走來給董誌兆送了一把,“給你吃,這些比前天的甜。”

看著正在嚼著的江珮,董誌兆發現這個丫頭愛吃甜。之前的高粱怡,汽水,冰棍……他低頭從江珮手裡叼了一顆棗。

被董誌兆的舉動嚇了一跳,江珮張著嘴巴。

而董誌兆隻笑了笑,便坐去凳子上,繼續看著自己的左掌心。

“怎麼了?”江珮蹲下,外頭看著董誌兆的左手。

小小的腦袋這樣探著,董誌兆能看清江珮根根卷翹的睫毛,以及那張比他的手還小的臉。皮膚細膩,他曾經用滿是灰塵的手搓過她的臉,惹了她的嫌棄。

“剛才在樹上的時候,有刺紮進手裡了。”董誌兆指著掌心的一根小黑刺。

江珮放下棗子,站起來往屋裡走,“我拿針幫你挑出來。”真好縫門簾的針線還在。

董誌兆的手上有一層薄繭,剛才因為上樹,沾了一些灰。江珮握上他細長的手指,低頭看著那根小刺,心裡有點把握不住。

之前江珮看見董淑蓮給董誌聞挑過刺,就是用繡花針挑開皮肉,拔刺挑出來。當時看著是挺容易的,現在自己上手才發現好像挺難的。

見江珮遲遲不動手,董誌兆側頭看著她的臉,“怎麼了?”

兩人離得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江珮往後直了直身子,“那個,你要不還是叫淑蓮給你挑吧?”

撲哧一聲笑了,董誌兆不在意道:“沒事兒,你挑就好。”

“那你疼就說話。”江珮下定決心,針尖靠去董誌兆的掌心,在刺的旁邊找了位置準備下針;另一隻手捏起紮刺的那塊肉,這樣下手方便。

刺紮的並不深,江珮的針法也不錯,針尖輕輕一挑,那根刺便沾在針尖上帶了出來。

“好了。”江珮長舒了一口氣。

伸手撫上江珮的額頭,董誌兆的食指指尖輕輕掠過,“你,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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