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吸入這紅色霧氣後,秦頤眸中的赤色頓時深濃了幾分,周身驟然爆發出了一股冷厲攝人的氣場。

不過秦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迅速便閉上了眼。

幾個呼吸後,他再睜開眼,眸色已經如同尋常,隻是眸中隱約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絲。

睜眼之後,秦頤順手收起了紫檀木牌,便拿出了傳訊玉簡,將一條消息傳了出去。

——慕飛,替我打聽一下沈家的近況

不多時,秦頤的玉簡微微一閃,有傳訊回複了過來。

——好的秦大哥,不過你是要做什麼?

秦頤言簡意賅地回複了兩個字。

——有用。

傳訊完畢後,他便收起了傳訊玉簡,不再看了。

·

日上梢頭,溫暖的光芒靜靜照遍了整個洞府。

沈清棠是被屋外嘰嘰喳喳的鳥鳴給叫醒的。

他這一覺睡得極好,比先前這一年來任何一覺睡得都好。

也再也沒有做那個噩夢了。

往常沈清棠是個覺不多的人,因為他睡覺其實並不比醒著輕鬆,入睡難,覺還淺,噩夢也多。

久而久之,沈清棠幾乎都有了睡眠恐懼症。

可這一次,他久違地感覺到了如此香甜安穩的睡眠,此刻甚至還有點想賴床。

而在看到不遠處的矮榻上已經沒人的時候,沈清棠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斜躺在柔軟的被子裡,懶懶地窩著,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一縷青絲從沈清棠雪白的裡衣上蜿蜒垂下,灑在一旁,散發著幽幽清香。

無意間,沈清棠瞥了一眼床欄,就發現這床由櫸木製成,床欄床柱上雕刻著精致細密的海棠花紋,光漆猶在,顯然是新做的。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動,細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嶄新光滑的床欄上撫摸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對麵那個破舊局促的矮榻。

一時間,沈清棠心中泛起了一絲古怪的滋味。

秦頤,倒真是對他很好啊。

看來昨晚也是真的嘴硬心軟,小學生似的。

這個念頭生出來,沈清棠無奈一笑,搖搖頭,便愈發想跟秦頤好好談一次心。

他想讓秦頤彆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說,讓人誤會。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沈清棠便不再賴床,而是慢慢扶著欄杆,下了床。

·

因為服下了七心海棠,又沒有再穿昨日那沉重繁複的嫁衣,沈清棠起身後隻覺得自己身體比往日輕盈了數倍,甚至稍微快步行走都不會覺得氣喘。

這讓沈清棠有些驚喜。

沈清棠穿過臥房,走到外間,正想找到秦頤道謝。

可出來沒有看到秦頤的人。

隻看到了秦頤留下來的幾樣東西。

一個精致的海棠花纏絲紅木食盒,一張紙箋,紙箋上壓著昨日秦頤拿走的紫檀木牌,最旁邊是一套雨過天青色的絲綢外裳。

沈清棠見到這幾樣東西,心頭微微一暖,走上前來拿起了那串著紫檀木牌的南紅珠鏈和紙箋,便看到紙箋上麵寫著的遒勁鋒芒的幾個字。

——有事外出,勿等。

片刻之後,沈清棠唇角輕輕勾起一絲,先慢慢折起了那紙箋收入懷中,便細細打量起秦頤還給他的紫檀木牌了。

這木牌沈清棠先前也研究過許多次,這時他拿到手裡掂量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輕了一點?

可木牌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沈清棠抿唇再次檢查了一番,終於發現,穿著紫檀木牌的南紅珠鏈少了一顆,從一百零八顆變成了一百零七顆。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動——果然有問題麼?

不過難怪他先前沒有看出問題,原來是他把對象弄錯了。

被動手腳的是南紅珠,而不是紫檀木牌。

可不光是沈清棠沒看出問題,這木牌曾經經過沈家那麼多人的手,竟是一個人都沒看出問題。

可見害人的人處心積慮,心思縝密。

還好秦頤發現了。

想到這,沈清棠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早點見到秦頤,好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秦頤也隻是練氣六層,沈家那麼多修為比他的高的人都沒發現,獨獨他發現了,看來也真是彆有所長。

隻不過沈清棠也看原書中提過,秦頤白日狩獵,至少也是傍晚歸來,這個疑問要解決也隻能等晚上了……

想著,沈清棠又隨手打開了一旁的海棠花纏絲紅木食盒。

打開食盒之後,沈清棠又是有些驚訝。

食盒分三層,一層是精致的糕點,一層是晶瑩剔透的蝦餃和蟹黃餃,最後一層則放著一碗還微微冒著熱氣的蓴菜雞絲粥。

蓴菜碧綠欲滴,雞絲嫩黃,散發著一股清新又鮮美的香氣。粥碗旁放著一圈火晶石,也就是這樣,粥才能一直保持著熱度。

看到這碗蓴菜雞絲粥,沈清棠眼皮不由得微微一跳。

這粥是沈家還未落魄前沈清棠極愛的。

但說是極愛也不恰當,隻是從前沈清岸怕沈清棠煩悶,常常帶沈清棠去瓊月樓頂層包廂觀景。

瓊月樓裡的菜肴精致,但沈清棠能吃的不多,常點的就有一個蓴菜雞絲粥。

秦頤……連這也知道?

沈清棠靜靜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無奈。

若是旁人,或許會覺得秦頤為人偏執可怕,還有跟蹤狂的癖好。

可沈清棠卻隻覺得秦頤這份喜歡實在是太沉重,太辛苦了。

畢竟原書中不管沈清棠如何對秦頤,秦頤都沒舍得對他不好,甚至重話都沒說過兩句。

現在也是,自己出門辛苦狩獵,卻又花大把靈石用在這些一看就會“賠本”的地方。

還真是單純得有點傻。

想到這,沈清棠微微歎了口氣,無奈一笑,決定之後真的要對秦頤更溫柔耐心一點。

這樣或許能讓秦頤的性格慢慢陽光起來。

不然以秦頤現在那個鑽牛角尖的悶脾氣,遲早把自己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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