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紅色瓷瓶中的傷藥是粉末狀的,刺激性強,容易留疤,但止血見效快,立竿見影。

白瓷瓶裡的是藥膏,刺激性很小,不容易留疤,但見效比較慢。

也就是慕飛先前還小的時候秦頤買了這個,之後就再也沒用過。

終究還是舍不得讓他疼。

先用乾淨的白色手帕一點點擦去那傷口處的血漬,再用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挑了清涼半透明的碧綠色藥膏一點點塗抹在那猙獰的牙印上。

秦頤平日裡殺伐果決,可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卻細致得令人出奇。

下手的時候呼吸幾乎都要屏住,似乎怕略重一點,自己指腹上的薄繭就會擦得沈清棠痛。

整個過程中,靠在秦頤懷中的沈清棠隻是長睫輕輕顫了幾下,都沒有露出太痛苦的表情,呼吸也比先前逐漸平穩了一點。

見到這一幕,秦頤赤色瞳眸中的光漸漸柔軟了下來。

不過因為還記掛著密室外的情況,秦頤細細幫沈清棠包紮好之後,給他穿好衣裳,就將人輕輕攔腰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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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門悶響一聲,緩緩打開。

聽到這個動靜,一直緊張地蹲在外麵的慕飛瞬間便跳了起來。

他方才在最後一刻僥幸鎖上洞府,擋住了那些追來的修士,等那些修士離開之後便一直等在這了。

方才情況緊急,慕飛一開始連秦頤快走火入魔的事都忘了交待沈清棠,隻來得及最後喊了一聲,也不知道沈清棠聽見了沒有。

慕飛心頭煎熬無比。

而這時,石門打開,慕飛先是看到神色冷淡的秦頤,接著再看到他懷中麵色蒼白脆弱,昏迷不醒的沈清棠,眼睛驟然便瞪大了。

慕飛心頭一抽,下意識便想衝上來查看沈清棠的情況,可下一瞬,他便被一股強大的威壓給擋了回來。

秦頤淡淡的嗓音響起:“沒什麼大事。”

慕飛驟然一怔,接著便大大鬆了口氣,眼眶微微紅了紅,小聲道:“沒事就好。”

而這時,秦頤的目光靜靜投了過來。

慕飛覺察到秦頤的眼神,立刻抬起頭,皺眉露出一點詢問的表情。

秦頤先低頭,輕輕用披風遮住了沈清棠的眼睛和耳朵,方才抬頭看向慕飛。

此刻,秦頤赤色的眸中漸漸氤氳出一抹冷光,過了一會才道:“這幾日,我替清棠療傷,小飛你也彆四處亂跑了。”

慕飛心頭一跳:“那我做什麼?”

秦頤眸光沉冷:“盯著慕家。”

慕飛瞬間了然,立刻道:“是!”

秦頤再無轉顧,抱著沈清棠便轉身朝不遠處的臥房走去。

凝視著秦頤抱沈清棠離開的背影,慕飛狠狠擦了一下泛紅的眼眶。

之後他咬了咬牙,抬頭看了一眼天邊逐漸落下的晚霞,便縱身一躍,又化作了一隻不起眼的灰色鷓鴣模樣,乘著昏暗的天色,悄悄從洞府中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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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漸籠罩住了陵陽城,濃墨一般的天空中沒有一絲星星,月亮也藏在雲中。

今日是初一。

慕府

滾燙的茶水和著上好的洗白瓷杯被狠狠摜了下來,嘩啦碎了一地。

“廢物,真是廢物!”

慕燁神色猙獰,一張俊美的麵容扭曲得不成樣子,他死死盯著麵前雙股戰戰的侍衛,怒斥道:“一個練氣九層帶了好幾個人,居然還連一個練氣七層和一個練氣五層的毛孩都弄不死?活著有什麼用?”

那侍衛臉色僵硬,顯然是害怕極了,但也隻能勉力顫聲解釋道:“據陳長老說,那兩個散修修煉的功法邪門得緊,血氣衝天,搞不好修的是什麼飲血邪法。他們都是修的正道,不敢跟這種邪修正麵對抗。”

“什麼邪法?!我看他們就是窩囊廢!”慕燁此刻怒火衝天,顯然不相信他們的解釋。

畢竟秦頤和慕飛的身世人儘皆知,陵陽城也多年沒有動亂,就算他們是邪修,也沒有地方得到功法修煉啊。

侍衛徹底不敢說話了。

但慕燁這時氣得來回踱步,自顧自憤怒了一會,忽然狹長的眸中閃過了一絲陰鷙的光,頓住了步子。

接著他就勾了一下唇:“邪修?有點意思。”

一旁的侍衛怔了怔,不明白慕燁為什麼突然又好像接受了陳長老的說法。

接著,他便看到慕燁對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侍衛連忙走了過去。

慕燁這時就靜靜湊到侍衛耳邊,麵無表情地低低說了幾句話,最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侍衛一眼,道:“明白了麼?”

侍衛反應過來慕燁的話之後,神情驟變,麵色有些發白了。

過了好一會,侍衛忍不住遲疑道:“這……萬一他們不是呢?”

慕燁冷笑:“你方才不是還說陳長老說他們是嗎?有陳長老出麵,怕什麼。”

侍衛猛地抿了唇,不敢再說,隻能垂頭領命而去。

慕燁靜靜看著侍衛遠去,眸中的光一點點冰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