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秦頤或許就讓沈清棠睡了,但這時沈清棠有些發燒,也不知道清心丹起了作用沒有。
秦頤不敢耽誤,立刻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把沈清棠扶了起來。
結果伸手一摸沈清棠的額頭,秦頤不由得微微一怔,倒是退燒了。
看來清心丹有效。
鬆了口氣,秦頤正想把沈清棠輕輕放回到床上,結果那鴉羽般黑濃的眼睫顫了顫,一雙懶懶噙著笑意的眸子就睜開了。
“酒釀好了嗎?”沈清棠軟聲問。
秦頤:……
看著沈清棠眼中有點狡黠的笑意,秦頤忍不住想皺眉,可又舍不得讓沈清棠看到他不高興。
於是他隻看了沈清棠一眼,便伸手去將一旁的碗端了過來。
端過來的時候,秦頤自己看了一碗碗裡的東西,不由得沉默了一瞬,接著他就低聲道:“第一次做,做的不好,你將就吃吧。”
“沒關係。”沈清棠含笑說。
話音剛落,那一碗黃澄澄的酒釀糯米蛋花湯就出現在了沈清棠麵前。
短暫的沉默。
沈清棠微微睜大了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秦頤就已經自己皺眉道:“你要是實在吃不下去,不吃也——”
話還沒說完,沈清棠就已經湊上了,靠在碗沿,輕輕抿了一口。
秦頤麵色微變,卻隻能端穩了碗,生怕沈清棠把自己燙到。
沈清棠喝完這口,抿了抿唇,下意識還舔了一下唇角,柔軟紅嫩的舌尖輕輕在帶著一點水光的薄唇上舔過。
接著他就笑道:“挺甜的,好喝。”
這場景,看得秦頤心頭微微一緊,隨即就垂了眼,不敢再看。
沈清棠發覺秦頤不看他,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妥,這時他就認真對秦頤道:“蘭庭你也嘗嘗,我不騙你,真的甜。”
秦頤:……
半晌,秦頤端起碗,靜靜嘗了一口。
嘗完,秦頤倒是有些訝異了——好像,確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喝,味道,還不錯?
沈清棠含笑看他。
秦頤回過神來,不由得低低咳嗽了一聲,道:“是不錯。”
沈清棠又笑了,這次他靠在秦頤的懷裡,便抬眼看著秦頤,輕聲道:“蘭庭,我還要喝。”
秦頤眉頭皺了皺,有點奇怪,心想還要喝也不是沒有?
但看到沈清棠那略帶一點撒嬌的眼神,秦頤過了一會才終於會意。
然後秦頤就不受控製地微微勾了一下唇,便伸手取了勺子過來,一點點將碗裡的酒釀喂給沈清棠。
沈清棠吃東西的樣子極為斯文優雅,看著都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隻不過他胃口小,吃不了太多,半碗吃完就覺得累了,推過碗,輕輕搖搖手,表示不吃了。
秦頤順勢就把剩下的半碗酒釀都喝了下去。
沈清棠見狀不由得抿唇一笑:“明天我還要吃。”
秦頤放碗的動作驟然一頓,接著他看了沈清棠一眼,隻無奈道:“好。”
說實話,讓秦頤下廚,其實比讓他修煉還要難得多。
但沈清棠說了,他又怎麼能不願意?
他哪裡能不願意呢?
窗外,慕飛正坐在靈田邊,逗弄那株極品金紋草,偶爾他抬頭,看著天邊有飛鳥掠過,忍不住就想——這東西,到底是他們給沈家送去,還是讓沈家人來拿啊?
·
洞府內一片歲月靜好,不過他們不知道,陵陽城內已經迅速變天了。
慕燁的動作很快,他做的事也確實是在秦頤和沈清棠的猜測之中。
慕家的長老陳嶽很快就在陵陽城言之鑿鑿地宣布,說秦頤和慕飛就是邪修。
陳嶽聲稱他那日獵獸正巧碰到秦頤和慕飛二人,獸潮來襲時,秦頤雙眸猩紅,慕飛雙眼更是泛出一種赤金色的光,兩人聯手,竟是一下子就掀翻了好多厲害的凶獸,那些凶獸見到秦頤和慕飛也都嚇得膽戰心驚。
甚至秦頤和慕飛到最後還開始無差彆地攻擊周圍的修士,打傷了他!
這種行為如此不合常理,必定是修了邪法!
畢竟邪修身上的血氣重,殺孽重,那些凶獸才會如此害怕。他一個豢獸師都做不到如此,秦頤和慕飛怎麼可能?而且秦頤和慕飛對抗了獸潮都還有餘力越級跟他較勁,不是邪修又是什麼?
這消息一傳出去,立刻在陵陽城內掀起軒然大波,大家原本都覺得秦頤是天賦超然,沒想到居然是走了邪路啊。
隻是眾人不知道,這中間有些細節陳嶽省略了,比如獸潮是他用狂暴粉引發的,後來也是他見獸潮沒能傷到秦頤和慕飛,才主動現身攻擊秦頤和慕飛。
本以為自己練氣九層,秦頤和慕飛又被獸潮折騰過,他拿下秦頤和慕飛十拿九穩,便沒有隱藏身份,沒想到秦頤和慕飛居然在他手中硬是逃了出去!可惡。
不過正是如此,陳嶽心中確定,秦頤和慕飛必然是邪修!
普通散修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
而既然他們是邪修,那陳嶽就是立於道德不敗之地了,無論他怎麼說什麼,都沒關係。
反正大家是不會站在邪修那邊為邪修說話的。
同時,陳嶽也暗暗在想,如果之後能發動眾人之力抓到秦頤和慕飛,他一定要逼迫秦頤和慕飛把震懾妖獸的那個法子說出來。
陳嶽很早之前就眼饞秦頤和慕飛的獵獸能力了,居然都強過他一個豢獸師!隻是礙於麵子,一直沒敢下手。
現在既然秦頤和慕飛是邪修,哼,到時隻要能抓到,還不是任他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