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在恍惚間遲疑了一瞬,抬起模糊的眸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又急切地朝他走了過來。
“蘭……”
帶著血腥氣卻又帶著一點柔和的字從沈清棠舌尖剛剛吐出來,他就被人攔腰抱起,隨即便陷入了一個異常溫熱寬闊的懷中。
沈清棠模糊間對上了一雙震驚又帶著自責和痛惜的眸子,薄唇微動,試圖說點什麼,可意識和身體都在不停地放鬆,下墜,讓他不受控製地沉沉閉上了眼。
安全了。
他的潛意識在這麼對他講。
蘭庭來了。
就好了。
·
秦頤握著沈清棠被勒出紅痕的手腕,薄唇抿緊,神情沉冷的給他把脈。
感受到沈清棠身上暴漲到近乎溢出的靈氣,秦頤臉色徹底變得難看至極。
他這時慢慢鬆開了握在沈清棠手腕上的手,猛地抱緊了懷中氣息懨懨的沈清棠,眸色猩紅,牙齒都咬得微微作響。
其實在進門的那一瞬,嗅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再看到那些散落一地的黑布和枯萎的藤蔓秦頤就猜到了大半。
同類相殺,靈植是這樣,妖獸也是這樣。
沈清棠的血脈看起來那麼高,怎麼會沒有人覬覦?
他是真的大意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那些東西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對沈清棠下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沈霆身上,又想著屋內安全,即便有高手靠近,他們也都能第一時間發現才沒留心。
哪知道會有化人的靈植前來偷襲?
靈植即便修煉到極為高的境界,但隻要自己撤去身上的氣息,就與普通植物區彆不大,除非境界高出特彆多,或是仔細偵查才能被發現。
加之秦頤洞府內又種了不少靈植,完全可以混淆視聽。
而且若是在平日,秦頤可以對沈清棠用藥,但這個時候不能,他什麼都做不了。
此刻,任何藥性進入到沈清棠體內,一旦引爆那些過剩的靈氣,無異於謀殺沈清棠。
就在秦頤陷入了無儘的自責之際,他的耳畔忽然被什麼東西輕輕抽了一下。
秦頤眉頭一皺,側過臉,就看到小芽有氣無力趴在沈清棠頭頂,渾身靈光閃爍,顯然也是一副要撐爆的樣子。
秦頤沉默了一瞬,沒有遲疑,就伸出手,讓小芽卷上了他的手指。
等到小芽的意誌慢慢地通過葉片傳達過來的時候,秦頤下意識地怔了一怔,神情有些古怪。
秦頤一遲疑,小芽反而不乾了,這時又強撐著,氣呼呼地抽了秦頤一下。
秦頤低頭看了一眼小芽,又看了一眼懷中雙眸緊閉,麵色慘白的沈清棠。
終於,還是按照小芽教的,緩緩低下了頭,輕輕吻住了沈清棠血跡斑斑的薄唇。
沈清棠的血並沒有腥味,反而帶著一種草木特有的清新,微甜。
秦頤閉上眼,忍著心頭的燥熱,一點點深入,輕輕含住了沈清棠柔軟濕潤的舌尖,再將自己的靈氣慢慢送入了一線進入沈清棠唇間。
漸漸的,沈清棠也有了一絲意識。
他覺察到秦頤的意圖,便微微張開唇,碧綠色的靈氣從沈清棠唇間溢出,攀緣著秦頤送出的那一線火紅靈氣,順著兩人接觸的唇,慢慢湧進了秦頤體內。
修長的手指在柔軟的腰間緩緩收緊,這個吻和懷抱一起,越來越纏綿。
碧綠和火紅的兩色光芒在兩人身上交織流轉,生生不息。
·
屋外
雷聲逐漸停息,眼看著沈霆的進階逐漸到了尾聲,一切即將塵埃落定。
可剛才闖入沈清棠房中的秦頤還沒出來。
沈清岸不由得就皺了皺眉。
思索片刻,沈清岸有些擔心沈清棠,便對慕飛道:“我去看一眼清棠。”
慕飛沒有任何異議——這個時間,高手還沒來偷襲,基本就沒有問題了。
於是沈清岸就走了過去。
他走到門前,伸手一推,結果卻詫異地發現大門居然被下了禁製。
沈清岸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沉默了片刻,沈清岸又走到了窗戶前,伸手輕輕一推。
這次,推開了一條縫。
沈清岸便朝屋內看了一眼。
本來他隻是隨意一看,結果看到屋內的景象時,沈清岸臉色驟然變了。
他彆的沒看到,看到秦頤摟著沈清棠,在一扇倒下的屏風前和一地狼藉中擁吻。
這個時候,擁吻???
沈清岸:???
就在沈清岸一臉扭曲的時候,慕飛忽然出現,一臉好奇。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沈清岸臉色一變,瞬間就關上了那扇窗,擋住了慕飛的視線。
慕飛:?
慕飛正要再說,一陣朗聲大笑忽然就從密室中傳出。
沈清岸和慕飛聽到這陣笑聲,先是一驚,接著眸光就不約而同亮了起來。
沈霆進階築基成功了!
果然,一聲轟然巨響之後,一個高大的藍色身影從密室中飛出,氣勢威嚴,神采飛揚地落在了沈清岸和慕飛麵前。
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強者威壓。
赫然便是已經進階築基的沈霆。
而且沈霆這次居然一進階就達到了築基二層!可見從前基礎之深厚。
沈清岸頓時高興不已。
可他剛準備開口祝賀沈霆,就見沈霆春風得意,饒有興趣地看向他道:“怎麼你們都站在窗戶底下?棠兒和秦頤呢?”
沈清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