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拂羽不知道沈清棠的心思, 但看著沈清棠的表情,也約略猜到了幾分沈清棠的心思。
不過沉吟了許久,宮拂羽還是答應了沈清棠的要求。
畢竟他也沒能替沈清棠在崔永思麵前抗爭成功, 這點要求總不至於不答應彆人吧?
沈清棠一聽說宮拂羽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頓時微微一笑,一顆心也放下了。
雖然沈清棠也知道,這樣灌頂後可能對他修行的上限有影響, 但他總覺得,人隻要活著, 就有希望。
如果現在得罪了崔永思等人,他跟秦頤兩個練氣怎麼逃得了?
倒不如開開心心接受, 趁機再找崔永思要點好處, 彌補一下灌頂帶來的損失。
沈清棠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倒是宮拂羽,看著沈清棠的表情, 就忍不住道:“崔永思這人, 摳得很, 你對著他還是悠著點。他可沒我這個師尊好說話,明白麼?”
沈清棠微微一怔,接著便點頭:“放心吧師尊,我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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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頤就和黎長風一起來了。
崔永思也來了, 帶了不少靈液和天材地寶, 說是給沈清棠在灌頂前養身體的。
見到秦頤,崔永思竟也不意外,還對秦頤道:“你道侶這次為了宗門,貢獻頗大, 你務必好好對他。”
秦頤聽到崔永思這句話,眸光不自覺地沉了沉,但想著沈清棠叮囑過他的話,他還是垂眼,將情緒都隱忍了下去,淡淡道:“弟子遵命。”
崔永思略一點頭,就對宮拂羽和黎長風道:“灌頂之事,需得保密,我也有事交待,你們倆先跟我來吧,讓這小兩口先敘敘舊。”
宮拂羽猶豫了一下,崔永思看出他的猶豫,便淡淡道:“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徒弟怎麼樣的,就是找你們聊聊灌頂的方案。”
宮拂羽這才勉強同崔永思走了。
一時間,偌大的院舍內,隻剩下秦頤和裡麵的沈清棠。
秦頤這時轉過身,就看到沈清棠一襲寬鬆的雲紋素裳,踏著木屐,靜靜立在門前,長風吹起他寬大的衣擺,翩翩若仙。
四目相對,沈清棠溫柔一笑:“先進來吧。”
秦頤方才聚起的一點怒火,在這一抹溫柔的笑意中悄然消散了,他目光動了動,悄無聲息地走上台階,跟著沈清棠進了內室。
內室裡燃著香,是一種馥鬱濃烈的香氣,秦頤略略一聞,便在裡麵聞出了幾種可以助人修為的藥材。
知道應該是崔永思的安排。
“坐吧。”沈清棠低頭倒了一杯熱茶給秦頤。
秦頤在沈清棠對麵坐下,伸手接過茶杯,略略飲了一口,目光便不自覺地落在了沈清棠踏著木屐的瑩白腳踝上。
秦頤眉頭皺了皺,不由得就道:“怎麼也不穿襪子,也不好好穿鞋,穿這個做什麼?”
沈清棠怔了一怔,低頭看了一眼,便無奈笑道:“以後日日要泡藥浴,穿彆的不方便。”
秦頤麵色微微變了,心頭莫名湧出一股難受來。
沈清棠看著秦頤的情緒變化,怕他想不開,這時就伸手,輕輕按在了秦頤的手背上道:“蘭庭你喝完茶跟我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沈清棠微笑:“你還是先喝茶,喝完了我再告訴你。”
秦頤沉默了片刻,低頭把掌中茶盞裡的茶一飲而儘。
沈清棠見狀,眸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這時就緩緩拉起秦頤的手道:“來吧。”
秦頤握著沈清棠柔軟雪白的手掌,慢慢跟著沈清棠走了進去。
穿過一條小回廊,兩人抵達了沈清棠的房間。
沈清棠推門而入,又將門關上,落下了幾道禁製,便從儲物戒中掏出幾份玉簡來,遞給了秦頤。
秦頤知道那應當是秘籍,眉頭皺了皺,心中有些不解,覺得都是青玉劍宗的弟子,沈清棠能借到的他也能借到,何必這麼麻煩?
但看著沈清棠帶著一點殷切笑意的眸子,秦頤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就伸手接了過來。
接過玉簡,秦頤信手翻了一下。
可等秦頤看清了那玉簡上的字的時候,他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隨即,秦頤便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黎長風等人還沒回來,就倉促地收起了那玉簡,壓低了嗓音道:“這玉簡你從哪來的?”
沈清棠淡淡一笑:“師尊給我的,蘭庭要保密啊。”
秦頤:……
“《五嶽倒為輕》,這可是皇室秘傳。”秦頤神色極為詭異。
“你師尊到底是為你好還是想害你?”
“自然是為我好。”沈清棠微笑道,“這劍法,分為心法和劍招,若是隻學心法,不學劍招,除了煉虛以上的大能,旁人也認不出來。蘭庭你隻管學就是。”
“可……”秦頤總覺得宮拂羽不會那麼好心吧。
“彆可是了。隻學心法沒什麼大礙,如果蘭庭怕是假的,也可以先不學,等到築基之後再看。”
秦頤沉默了片刻:“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答應他們的吧?”
沈清棠怔了一瞬,狡黠一笑道:“怎麼可能,自然是我答應得爽快,師尊看我可憐又乖巧,才給我的。”
秦頤:………………
可憐又乖巧……
怎麼會有人用這種詞形容自己?
秦頤有些無奈了。
可看著沈清棠明亮的眸子和帶著微笑的神情,秦頤又忍不住覺得——這件事或許真的沒那麼壞?
沈清棠看著秦頤略顯鬆動的表情,這時便趁機慢慢湊了上去,拉著秦頤的手,一點點環住了秦頤的腰。
秦頤被沈清棠抱住,心頭顫了顫,不由得便伸手也攬住了懷中那柔軟纖細的腰肢。